这些人骂骂咧咧地埋怨道:“得意个什么劲?以前求着我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还不是问啥就说啥?……哎呦!”
来这里的大都是全家一齐出动的,有那不走心的在恼火间将大实话给当众说了出来,也就怨不得有那吃味之人抽手就拧过了他的耳朵,还恼怒地问道:“你还耍过?咹?耍过几次?咹?家里有没有?你到外面耍?咹?”
“哈哈哈……”能见得如此有趣的事情,众人便暂且忘掉了自己正处于莫测之境,都开心地一起笑了起来。
洞室里的众人们在说笑间心情放松了许多,也不再觉得特别害怕了,但依然没人愿意主动上前。他们都在东拉西扯地说着闲话,眼珠子却到处转着,并不时地逗引他人上前,就等着有别人先进去探个路。
麻姑虽然知道这大门隔音,在通过了之后却还是小声地抱怨道:“这些蓝人的个子可真大,这些衣服老是拖在地上,绊得我有几次都差点摔倒!”
红衣则不以为然地说道:“嫌短不嫌长,大的可以改小啊,等回去了咱们改一改就合身了。这些布料又结实又漂亮的,我以前可都没见过呢!”
先过来的四娘已经将那软座拖到了大门的侧面,随即又将事先放好的三个头骨捡了起来,并将其中的两个递给了她俩,还说:“可也得给我改一件,这些衣服我穿得也有些大。”
然后她就左手持着装饰着彩色玻璃和漂亮饰的头骨,再将同样是事先放在地上的红色大斧持在了右手之中。
“好啊,四娘看上了哪件就叫我过来,我得比着四娘的身子才好改。”红衣说着就接过了装饰过的头骨,然后双手端正地将这个道具抱持在了腹前。
这装饰得五颜六色的头骨法器是红衣提供的建议,但红斧却是四娘的主意。虽然大家都劝过四娘不要如此,可也实在是耐不过她的坚持。
当时她的理由是:“万一演砸的话,难道不得有个护身的家伙么?”
既然麻利地换上了道具,她们三人就弯腰下了数层阶梯。等避过了站在另一边黑门那里所能够得到的视野后,她们就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赶到了通往大门的宽大走廊处才停下等待着。
这里既能看到黑门,又能看到展览馆的大门,正是个引人入彀的中转之地。
站得稍远一些就会身处走廊,后面进来的人群若是看不到自己的引导就有可能乱走,如此就会给计划增添许多的变数。站太近又会让跑得快的人很快近身,要是被靠得太近了可容易出纰漏。
这些道具不少都是勉强拼凑起来的,粗糙又简陋,经不起被细看摆弄。
道具齐备,位置已定,三女的位置是四娘在前,红衣麻姑并列在后。心情紧张的她们再一次互相检查了一下着装和道具,然后再快简单地大致对了一下台词。
当黑门那边出现了隐隐约约的人影之时,她们就立刻停止了交谈,转而回身肃立在了原地。只等着那些被吓得半傻的人们过来,然后才好再引得他们再经历一层惊吓,把脑子都吓得空白了才好施以唬骗。
先来之人却是个老者,麻姑用余光还认出了他便是荆的家人。
荆的一家本是最后进入暗河的,之前也在人群之后看了一阵了。家中的老者就算是拄着木杖也依然坚持到了这里,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肉食之事,就是为了自己的那个混账亲儿。
这小混账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骨血,若是脑袋被开了瓢横死在街头,那也是其咎由自取,需怨不得旁人。但是这不明不白地就不见了,还落得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下场,那就是他断断不可接受的了。
这老丈见众人数百竟无一个勇士,被这些个朽骨烂器稍稍迷惑便滞在此门前逡巡不进、左右而顾畏缩不前的模样真是甚为难看。
自家亲人的安危下落看来是不能指望这些人了,他便举杖怒喝一声:“走!”之后就带着神情坚定的家人们上前。
众人听得这声大喝便纷纷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分左右让开一条三步宽的道路,给这两家人让出了路来。等他们走过了之后又有那心急之人在后面跟上,竟是不打算在后面看看情况了。
有人带路便有人跟随,等前面的人们走了十几步之后,才引动着众人轰然而行。他们大概是觉得这样的距离大可以应付很多麻烦,应该是足够用了。
当先迈入门内的老丈虽是满肚子的不服,准备当面对四娘进行诘问的,也都已经做好了被那蛮横的小丫头殴打的心里准备了,但在见了如静水般平整反光的地板,如冰块般高大敞亮的透明展窗,以及许多由金属制成的巨大华丽吊灯之后,还是出了他之前的预计,脑子一下子就麻木,如同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在落足时还顾虑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布鞋,担心上面所沾染的泥沙玷污了这处堂皇之所。
如此便是怯意已露。
老丈惊讶地出声叹道:“哎呀呀!县令家也没这么漂亮啊!这房子可都比姚家的大,也要漂亮的多啊!”
随后跟进来的荆也被震得长大了嘴巴,喃喃地说道:“是啊……真漂亮啊。莫非……莫非真的有什么神明?这是,这是四娘说的暗流大神?真的有什么暗流大神?”
“这可怎么是好……”她想到了自己以前在明里暗里都多有咒骂过暗流大神,那还不知会受到多大的惩罚呢!
胡思乱想中便越想越害怕,竟将自己给吓得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