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广阔视野和敏锐听力一下子就离他而去,强烈的差异感使得他感觉非常拘束,这个思考者如同被踹了一脚,就突然被塞进了狭小的密室之中。
之前各种令他着迷的感觉都离体而去,现在他的灵识又重新缩回到了自己衰老虚弱的躯体之中。这样的突变使得他陷入了一阵抽搐之中。
勉力控制住了正在颤抖的各个肢体,使得自己避免从树梢上掉落下去。等他如同溺水获救一般地清醒过来后,便立刻想要弄清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不适的由来。
当认定是因为探察者自行的退缩之后,他就恼怒地向那个可怜的家伙走去,却被随队的探察者领队给拦住了。
这个领队将触角搭上去传意道:“思考者兄长,这个弟弟能力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恐怕需要十个日落才能恢复,现在由我来提供“共感”吧。一切为了母亲。”
“一切为了母亲。”思考者虽然是带着不满回应了呼号,不过他现在急欲继续观察那件锋利结实的武器,所以还是压下了作出惩罚的念头。
调整了呼吸之后他重新站好,然后同这个探察者领队一起将神经波动逐渐调整到了同步的状态。
目光如箭一般越过了之前桎梏着自己观察能力的范围,直射向了想要观察的位置上。远方的视野再次回来了。
他再次看到了那些虫工将勇士们的躯体肢解,去壳,切碎。并且还撕出部分肉去喂给笼子里毛茸茸的黄色小虫,这大概是在喂养异类们的后代么?
不过这种种的暴行并不能激起他的愤怒。在他之前同周围虫巢的各次战争的记忆里,比这残酷的事情也经常会生,而且不少也有自己的亲身参与。
他不屑地想到“弱者成为食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为什么要浪费食物?这些个家伙们的行事真亲切啊。我族为了称霸于地面与地下而进行了无数的战争,不就是为了得到想吃的食物和想要用的东西么?”
然后他转而想到:“而这个未知的新族群出现于此,看来也是为了食物。就他们现在的所做所为而言,其中恐怕还包括了我们呢……
战争!必须要战争!哪怕我们的个体力量远远比他们弱也要起战争!不然等他们准备好了再应战,那可就什么都不会给我们留下了!”
衔石者们引以为傲的利石被那些家伙拿到手中后,竟然毫不在意地弃置了,这才使得他产生了些许的不满和深深的畏惧。
从这个细节他只能理解为对方拥有着更厉害的力量,比如那把有时候会亮的黄色长条。就连探察者领队也传意道:“他们……果然是不在乎我们的力量呢……”
“就算是吧,不过力量总是要使用的,而我们会终将会把这些战利品都带回去的。”思考者含糊地传意回去,并通过触角告知对方即将要断开连接了。
他同探察者领队一起同时缓慢地降低了各自的神经传递,并在最后收回了触角。
思考者认为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了,那么最好是立刻就进行突袭。不过自己眼下所带来的兵力还明显远远不够,所以需要立刻回去同其他的思考者们沟通,并最终各向母亲汇报。
他在离开的时候再次回望了那处敌人所在之处,并下定决心:“等下次来的时候,就一定要获得那件无敌的武器!也一定要尝一尝他们的味道!连同他们长着黄毛的弱小后代!今天是你吃我们,明天便是该轮到我们了!”
营地里的一个人边给小鸡喂肉丝,一边问道:“四娘啊,这些虫子叼着这些石头呢,它们跑过来是要做啥?”
四娘脱了草鞋坐在阶梯上,她正拿着金刀冷敷着扭伤的部位,等捂热了之后再换别的凉的部位继续冷敷。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呢,又不好明说自己不知道,只好含糊地反问:“那你觉得呢?”
“诶?我觉得?呃……噫……打人!你看它们小胳膊腿这么脆的,我一掰就扯开了,我觉得它们就得是现了石头的好,拿石头打猎也厉害得多,所以就用习惯了呗。”
那女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扭头想了一会后回答到。
四娘闻言就笑了出来,说道:“那不成了精了?”
另一个女人接话道:“可不就是成精了呗!要不咋叼着石头呢?”
“那猴子也成精了,我爹说林子里的猴子有时候都会拿东西砸人呢”
“猴精呗!”
她们这一番的对话倒是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将刚才的畏惧抛在了脑后。而且有了近距离接触的经验之后,使得她们对这些虫子的惧怕之情也减弱了。
谁还会怕这些个不结实的东西呢?不过只要不是让她们去摸还会动弹的虫子,其他的都好说!
四娘听了她们的对话却没有笑出来,她对这些明显不怀好意的虫子有了些顾虑。
不过顾虑归顾虑,这么弱的大东西来了也就只是送肉罢了,所以她转而乐观地想到:“虫精么……带着敌意而来的虫精,而且还是会列队进攻的虫精。
啧啧,如果每次来的数量不多的话,或许还是个好事呢。”
所以当狩猎的队伍回来后她也没有提及遇袭的事情,而是和营地里的女人们一起过去对猎物进行初步加工。至于心里一直惦记着草原上唾手可得猎物的男人们,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营地里的虫子堆又高了一些。
所以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把虫子的这第一次试探当回事,他们更多的把心思放在了如何获得更多的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