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的区域在越来越靠近出口,不时撞在铲状刃口上的金属器物也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大量被新堆放过来的土块看似越堆越高,但起到的作用也就那么回事。
只要以钢铁和强大能源支持的挖掘继续下去,那么以徒手投掷的寻常阻碍就能挡得住么?
四娘家的地窖已经被结结实实地覆盖了起来,但同时也能看到一处凹陷正在不断地缓缓下沉。偶尔也会有土块在挥动中被撞击抛飞,其中甚至不乏人体被切碎后的残块。
知道底细的能明白那些死者都是被浓烟熏死的,不知道的就可能会得出各种各样的猜想。可能没有哪一条会向着好的方向去,那么就会将整个人都吓得魂不守舍。
但不管如何想的都已是非常焦急,因为他们能听到金属刮擦的身影正在脚下。从双脚感到的颤动都能体现出绝强的力道,这是众人从未体会到的感受。
若肯冒险向前多走几步,甚至可以从下陷的区域中看到闪动的刃口。那玩意从现身到消失也不过眨巴眼的功夫,稍微比划着就大概能有一条腿那么长。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依旧在搬运各种土块和木料的人们越来越慌张,嘴中也都在不停地念叨着。他们能通过填埋和挖掘的进度估算出最终结果,但还是没法停下手头的事情。
虽知过不了多久就会让那东西冒出地面,他们更怕自己的家园遭到攻击或洗掠。
操作机甲在挖掘的人也有所抱怨,任谁干活的时候也不乐意有人给自己添乱。明明这么松软的泥土很容易就能挖通,可偏偏就有一班添乱的混蛋们在做阻挠,这实在是让人火气愈盛!
“叫你们添乱,等着吧!等我出来了就捏死你们!”
不过这样始终就只是气话而已,并没有变成实际操作的可能。因为主持探索的舰队高层还有着种种顾虑,他们并不愿意在确定可能的超级文明前就肆意撒欢。
这种事情在某些外界注视不到的地方还可以做做,但是绝对不能公然地说出来。而在有可能引发新纠纷的时候就必须禁止,不论是念头还是语言文字都要受到严厉的禁止,那就更不用说去真正的实施了。
至于被糊死在刚才bào pò中的倒霉鬼们,那只能说是一场令人遗憾的意外。这支机甲小队真没考虑过谋杀的事情,就只是想要灭个火来的,谁知道竟会有那么不结实的破门。
“……总之,这种事情是绝对禁止!否则我们有权终止双方的协议,我们会安排你在第一时间滚到战俘营里去!”
一阵催人头疼的告诫立刻就源源不断地传递了过来,官样文章不管在哪一边都令人受不了。刚才发牢骚的士兵只得习惯性地进入走神,以至于挖掘的声音都变得远在天边了。
而军官在刚才由于担心这是种普遍的想法,所以在做警告时并没有使用私人频段,而是对通过黑门后的所有人员进行广播。所以明面上是在教训某个情绪暴躁的受征召战俘,实际上是在对所有可能犯错的人员做敲打。
其中也包括自我感觉甚好的己方士兵。
在其身后看守的战友切换到近距离频段,然后就对其安慰了起来:“别生气了,你看他们都只能用双手搬运,难道竟能比你的挖掘速度还快吗?你至少可以不必担心有什么埋伏,就是原始的冷兵器也伤害不到咱们。”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瞄准地道的另一个方向,虽然明知那里不存在任何威胁,但依旧要按照操典来执行警戒。
挖土的驾驶员也不好跟战友撒火,在憋闷一阵后就只得闷闷地说道:“我宁愿他们有埋伏,这样就能用两颗zhà dàn把地面给彻底掀开。是真正的zhà dàn,不是刚才用来灭火的那种小玩具!”
“埋伏?真要有埋伏是来不及用zhà dàn的,又怎么会给你反应的时间呢?别看我现在正关照着你的后方,可若遇到正经的埋伏也不顶事,只会让咱俩被一波带走。”
话是大实话,但真要这么说出来却不会招人喜欢。同泥土奋斗了好一阵的士兵就臭骂道:“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盼着咱们完蛋吗?放你的哨吧!”
闲扯引出了这么大的火也不可能让人满意,放哨的战友也不愿平白受气,于是就生气地关闭近距离频道。不过在关闭前还回了一句:“好好挖你的土吧,别想太多。”
自身火气已经因为权威被深深的压了下去,那么就很缺乏一个能够疏泄情绪的渠道。心中郁闷的驾驶员也不好公然违抗,只是大声地说起了怪话:“嘿!挖土挖土,我就是个挖土的,还有什么别的事可以多想?这里还有着这么多的土呢,我们身边可到处都是土呢。挖吧,挖吧,我会好好干的!”
这充满怨气的言语中也没一个假话,只是在情绪上有着许多抵触。就算心中有所不满也不许实施暴力,他在咒骂时可是打开扩音器的,而且还故意调整到十分响亮的程度。
语言这种东西需要经过学习才能掌握,所以外来的未知语言对于河青城的人们就非常陌生。不仅是词语和声调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就是在说话的节奏上也存在着明显不同。
其实若以寻常的声调说出也没啥,一般只是让人稍觉有些诧异罢了。像是王涛这个外乡人就可以作证,初时只是多挨一些白眼,多吃几顿拳头而已。
但通过外置音箱播放外有力,每一个充满情绪的字词都足以震动土层,轻易就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