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武德年间的并州,其实就是现代的山西太原一带。
王奎今日从王府带出来的厨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山西人,最擅长的就是烹煮面食,对于烹鱼本就不擅长。
只见他满脸为难说道:“王管事,这鱼我真做不了,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也就见过煮鱼和烤鱼两种做法,你要我现想出来一种新的,这不是为难我吗?”
他要真有这本事,就算不能进御膳房,也能开宗立派了!
王奎也知道自己是强求了。
可就算他心甘情愿去吃屎,齐王怕也饶不了他。
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赶出王府,至于最坏的……想想他的前任,前前任……王奎的脸顿时一片惨白。
看着刚刚欺负过自己的人,满脸哀容,仿佛一眨眼,就从一个白面馒头,变成了一个满是褶子的白面包子,瞬间老了十岁。
张多宝同学感觉自己好像喝了一大瓶冰爽雪碧一般,从头到脚透心凉,清爽无比。
…………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到了,王奎浑身颤抖着,被两个穿着便服的侍卫押到李元吉面前。
张多宝少年心性,不由自主跟过去,想看热闹。
老厨子拉了他一把,轻轻摇了摇头。
张多宝回过神来,立马歇了看热闹的心思。
是他大意了,差点忘了李元吉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珍惜生命,远离齐王”,才是明智的选择。
…………
李元吉看着瘫在地上,软成一摊烂泥般的王奎,狭长的细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满脸阴霾,说道:“给这个蠢货找一坨牛粪过来。”
很快就有随从拿了一坨巨大无比的牛粪,放到了王奎面前。
张多宝差点笑出声来,他敢保证那个随从一定和这白胖子有仇,这绝对是整个城郊最大的一坨牛粪了。
王奎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土黄色牛粪,脸色惨白,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才没有吐出来。
李元吉虽然离得有一丈远,也觉得隐隐有臭气飘来,不耐烦说道:“还不赶快吃,难道要本王亲自伺候你吗?”
“小人遵命!”王奎哆嗦着磕了个头,根本不敢求饶。
只见他一咬牙,迅速把脸扎进了牛粪……不多时,便没了动静。
张多宝猜测他是被牛粪熏晕了。
“噁……殿下,我受不了了。”不知是谁首先忍不住告退,躲到一旁的树林里吐了起来。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噁……噁……”声响起,离王奎最近的几个人纷纷躲到树林里疯狂呕吐。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种难闻刺鼻的酸味儿,罪魁祸首李元吉也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阵翻滚,心底不由有些后悔。
我去,真他妈太恶心了!早知道就不罚吃屎,直接打死省事多了。
站在李元吉身后的窦诞眼神一闪,说道:“殿下,想必王管事已经知错了,不如看在他对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一回吧?”
“好吧,既然姐夫求情,本王就姑且放他一马。”李元吉明显有些迫不及待,喊道,“来人,快把王奎拖下去。”
待王奎和牛粪都被清理干净,李元吉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给了窦诞一个赞赏的眼神。
窦诞心领神会,微笑地摸着心爱的三撇胡子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张多宝看在眼里。
他心想这窦诞家世显赫,长得也人模狗样,妥妥的高富帅,居然还很会来事,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窦诞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厉害,应该可以排在大唐前三,不过张多宝也差不离。
幼年时的张多宝在孤儿院里,受尽了各种白眼和冷脸,小小年纪便尝尽了人情冷暖,因此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再加上他通晓史籍,对齐王李元吉的性格了如指掌。
所以方才李元吉神色微变之时,张多宝就猜到了这位齐王殿下怕是也想吐,但又觉得太丢面子,所以死撑着忍了下来。
窦诞的机敏,正好解了李元吉的燃眉之急。
…………
待该吐的吐完,该清理的清理干净,众人回归原位,王奎也被侍卫重新带了过来。
他的脸色灰白,脚步虚浮,衣裳重新换过,头发湿漉漉的,明显是被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彻底”清洗干净了。
“多谢殿下宽宏大量,饶过小人。”王奎磕了个响头,感激涕零说道。
“起来吧!”李元吉满脸嫌弃,挥了挥手,说道,“要不是姐夫求情,本王定不饶你。”
看到这蠢货,他就想到牛粪,实在是辣眼睛。
王奎满脸感激,对着窦诞又是一拜,眼泛泪光说道:“多谢窦大人!”
王奎这一声感谢,与先前谢李元吉大大不同,这可是掏心窝子感谢呀!
要不是窦诞,他很可能成为大唐第一个被牛粪熏死的人。
窦诞矜持地点了点头。
丝毫没想到自己将因为这顺手人情,收获一枚“超级粉丝”。
“我说王管事,咱们今天这鱼怕是吃不成了吧?”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紧接着数人起哄。
李元吉的脸色又开始由晴转阴。
王奎心底恼怒,恨不得把开口的那几人嘴巴撕得稀烂。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成心跟他过不去吗?
心里虽然暗恨,但他脸上丝毫却不显,仍笑脸相迎,说道:“吃得成,一定吃得成。
“还请各位公子放心,虽然暂时没想出新做法,但今日小人从王府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