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这样,我们从未忘记过我们天生的使命,保护纯魄之心的载体,不让她落在妖族与鬼族的手上。
脉脉相传,我一族努力修炼的同时也在世世代代等待着纯魄之心载体的出现。到了我们这一代,虽然修为高了一些,能够看到凡人所看不到的妖与鬼,却失去了勘测纯魄之心会何时何日何地点出现的能力。
我们只能等,等待你的出现。直至十天从女鬼手中救下你,你同他说了你的身世之后,我一脉命定的使命才终于在这一世拉开了帷幕。
而且,我们在推算纯魄之心出现的同时,妖王和鬼王也在推算。他们三千年前虽元气大伤,可是经过这三千年之后,想必他们的修为已经恢复。
我们在明,而他们在暗,我们要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防范于未然。
之夭,你可明白?
我听得明白,他讲的这般的清楚,我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呢!
所以,到头来,我不过是个载体,对么?
那我的大脑,我的肉身,我的思想,我的灵魂,都是因为我的这颗心才存在的对么?如果没有这颗纯魄之心,我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对不对?
我活着,却只不过是一个容器。
浑身骤凉,仿佛跌入了寒窖之中,脚下一软,堪堪的跌倒在了地上。
“之夭!”
“别碰我!”
“之夭,我知道眼下你很难接受这一切,可是,这就是你的使命,你就是为了纯魄之心而存在的。”
“那么?我的归属呢?我为了一颗心而生,若是没有了这颗心,我会死,对么?可是,为什么我从昆仑山醒来便已经十四岁!为什么,三年了,我的样貌依旧一点变化也没有!为什么我在昆仑山上,只需要喝露水,吃野花就能够生存下来!这些又是为什么?”
我心中悲痛欲裂,声声质问玄彦,见他口中犹豫,我上前抓住他的衣角,几近哀求道:“告诉我!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玄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至于你为何在昆仑山上醒来便是十四岁,这个问题我暂时也不能够回答你。可是关于你三年样貌未变,我却是能够猜到其中的原因。你要知道,你是纯魄之心的容器,容器不管经历多久,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而且,即使你在昆仑山上不吃不喝,也不会死。”
“我将抓着玄彦衣角的手颓然松开了。
我曾疑惑,为何光阴不曾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迹,这种情况太反常了。老爷爷教我下山,我便下山,他对我说山下能够解开我身世之谜,我想,同时,也能够让我可以长大吧。
是,如今,我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可是同时,也知道了长大对于我来说不过是痴人说梦。
曾让我最恐惧的事情还是降临在了我的身上,光阴不曾在我身上留下痕迹,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
这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子不稳,踉踉跄跄。
玄彦来扶我,我拒绝了。
我朝着门口走去,现在,立刻,马上,我想睡上一觉。或许一觉醒来,我还是昆仑山下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我没有梦到那个长胡子老爷爷,没有遇见过玄十天,玄婴,玄彦......
“之夭!”
头好沉啊!好想睡觉......
睡吧......睡吧......永远不要醒来了......
“之夭......之夭......女儿......女儿......你醒醒!你醒醒!”
我听到有一个特别温暖,特别好听却异常悲伤的声音在唤我,她时而唤我的名字,时而唤我女儿......
她唤我女儿,那么她是我的母亲么?可是我不是纯魄之心的容器么?又怎么可能会有母亲呢?
不可能!不可能!
“女儿啊!女儿啊!你十四岁就离开母亲,你难道要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么?女儿!女儿!你醒醒啊我的宝贝女儿!苍天呐!救救我的女儿吧!救救她吧!只要能够救她,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拉扯着我的神经,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将眼睛睁开,却发现眼皮上像是挂着千斤巨石,根本就睁不开。
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丝的光亮,声音依旧萦绕在我的耳边,一声一声,悲切的呼唤。
“女儿!你醒醒啊!你不要离开母亲!不要离开母亲啊!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没有了你,你教母亲怎么活!怎么活啊!”
“娘!娘!”我本能的呼唤,心口哀恸一阵接着一阵,能够感觉到脸上湿润一片,想要伸手去擦,却发现连身体都动弹不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可以救的女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忽然一声飘进我的耳朵,我莫名的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我竟然如此的熟悉。
我正欲仔细倾听两人的对话,却在这时感觉到手腕处一阵刺痛,这股透过血肉刺进骨髓的痛感让我不能忍受,眼皮上的沉重之感即将被撕裂开来。
“啊!”我大叫一声惊醒,目光所及便是床顶精致的雕花,可我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功夫欣赏雕花的美。
下意识的摸上脸颊,果然泪流满面。那个梦,竟然如此的真实。
感觉四道灼灼的目光,顺着目光的轨迹看去,便可看到了四张脸。
我吓得忙抱着被子后退了至床榻的角落里。
倒不是他们长相骇人,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