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炮弹直直落在了沙滩前的浅水里,爆炸后溅起的水花,足足有十数米高。
不知道有多少的虾兵蟹将,会无辜惨死在这次炮击内。
已经来到船长室里的汉姆,隔着玻璃看到浪花不住地溅起后,看似木然的双眸里,不时闪过一抹抹的痛苦。
大半年的时间里,给李南方生了个儿子,又与他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要说俩人没有感情,那绝对是胡说八道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汉姆为了她崭新的美杜莎王朝,为了彻底摆开杨逍这个大魔头,只能这样做了。
她很清楚,就算她再怎么找理由,杨逍都不会任由李南方离开他,独自来船上的。
“李南方,不要怪我。其实,是那个大魔头杀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会把咱们的儿子,好好地抚养长大。我会向上帝发誓,绝不会让儿子重走我的老路。我想,你在地狱里,也该瞑目了。”
汉姆喃喃说出这句话时,科拉松走了进来,小声询问,是不是可以停止炮轰了。
这段时间内,已经轰出了至少十五发炮弹。
小荒岛沙滩前的海水里,甚至都有蒸汽冒出来了。
科拉松从望远镜里看到,小荒岛上的那两个男人,已经爬上了小船,正被炮弹炸开时,海水所受到的强烈冲击波,好像一片树叶那样,向这边靠近。
小船上没有船桨。
这是汉姆特意吩咐的。
做事,就做绝。
没了船桨后,被强烈冲击波冲到深海区域里的李南方俩人,指望手划回小荒岛的可能性,简直是太渺茫了。
火箭炮在发射时,就不住地的后退。
炮弹落下的方位,也逐渐远离小荒岛。
这样,能赶着那艘小船,迅速的飘向大海深处。
十五发炮弹,已经把那艘小船,向大海深处驱逐了至少三海里。
汉姆却不满意,冷冷地说:“继续炮轰。”
科拉松嘴巴动了动,刚要问再发几炮时,汉姆又说话了:“把所有的炮弹,以反延伸方式,全部打完。”
炮兵开炮时,基本都是让炮火向敌方阵地后方延伸,为陆军开路。
反延伸,则是打出去的炮弹,会从小荒岛沙滩前,逐步向大海里延伸。
把睡着的儿子放在椅子上,汉姆拿起了桌子上的望远镜,向前面看去。
今晚月亮好亮。
所以汉姆能清楚的看到,那艘小船随着炮火的不住反延伸,迅速追来,不住地左右摇晃,几次差点倾覆。
李南方两个人,都趴在船里,死死抓着船舷。
“你肯定在痛骂我。骂吧,骂吧。”
汉姆嘴角微微勾了下,走出了船长室。
炮声,震耳欲聋。
鬼知道科拉松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发炮弹,打了将近十分钟,还没有打完。
“这么多?”
耳朵被震到发疼的汉姆,有些不耐烦了,刚要放下望远镜,说算了时,就看到一发炮弹,径直落在了小船船尾处。
原来,大船后退的速度已经提起,炮火反延伸时的落点,迅速接近了小船。
但炮手却没有调整射击角度,才让这发炮弹,直接命中小船后尾。
饶是这样,那艘小船,连同里面的李南方俩人,也向飞出海面的剑鱼那样,嗖地——飞上了天。
月光下,汉姆能清晰看到两个人影,舞动着四肢,绝望的摔进了大海里。
而那艘小船,则在半空时,就变成了两半。
变成两半的小船,还能乘坐吗?
当然不能!
没有船可乘坐的李南方,还能活下来吗?
除非,再次出现奇迹。
就像大半年前,几个人都被飓风吹到这个小荒岛上那样。
可奇迹之所以称为奇迹,就是不会总出现的。
李南方俩人,死定了!
这倒是正合了汉姆的意思。
但为什么,在她看到李南方俩人落水,再也没浮上来后,泪水瞬间就忽地冒了出来?
接着,她就快步冲到炮手面前,举起手里的望远镜,狠狠砸在了他脑袋上。
“啊!”
很委屈的炮手,惨叫着双手抱住脑袋,蹲在了地上。
汉姆,却对着小荒岛方向,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在了甲板上。
很久,她都没有动一下。
月光,依旧是那样皎洁。
就好像,大海上的月亮,要比陆地上的格外明亮。
“嘎,嘎嘎!”
一只夜半出来觅食的海鸟,忽然受惊,从海面上攸地飞起,冲向了远方。
有海鸟的地方,距离陆地就不太远了。
海鸟的叫声,听在从黑暗中渐渐苏醒的李南方耳朵里,是那样的悦耳。
这是哪儿?
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李南方停止了不知多久的思维,开始缓缓运作了起来。
懵逼了很久,他笑了。
他,居然还没有死。
怎么就没有死呢?
差点被汉姆一炮轰至成渣,他还没有死。
这老天爷,好像也太溺爱他了。
他回想起来了。
他在被炮弹震昏死过去时,是在一个小荒岛上。
那儿位于赤道附近,距离大半年前他的“出征点”英三岛,应该有万里之遥吧?
可当他醒来后,不但听到了海鸥的叫声,还有游轮才会发出的汽笛声。
有比鬼哭簧,从左后方隐隐传来,是标准的伦敦腔。
并不是说,用伦敦腔来演唱的人,肯定是英三岛的人。
但这个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