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春草分给她的这破院子真没法住人,盛夏从一开始就盘算着推倒重建,只不过她兜里没几个钱,后来又在砖瓦厂那边碰了壁,她才退而求其次决定修的。
贺建国拍拍胸脯保证道:“你只管去问,要是建军真有法子借到钱,砖瓦和起房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是三华村建筑队的队长,领着人到处给人起房子呢。
不过这年头没多少人有能耐起房子,一年到头也没接到几个工程。
像他们这么大年纪的人,基本上都娶妻生子了,生活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总想着找法子找门路挣钱。
然而,社会环境如此,挣钱并不容易。
这年月不方便出远门,因此贺建国的建筑队经常没活干,只得待在家里或者是上山去打猎啥的,挣点钱补贴家用。
有了贺建国的帮助,盛夏这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恨不得立马去给贺建军拍电报,让他找战友借钱汇回来。
以她和她男人的能耐,这钱肯定很快就能还上了。
此时正在被盛夏惦记着的贺建军领着一支小队在进行监察行动,他接到命令来这边巡防。
贺建军发现了敌人的蛛丝马迹——一堆尚带着温度的火堆,在附近仔细观察,从观察到的状况分析,敌人在这里起码待了两天。
这离他们的哨所不远,附近没有什么值得冒险的地方,敌人为何单单留在这里没走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贺建军安排了人扩大搜索范围,他则是麻溜地爬到树上观察附近的地形地貌。
第一天的侦查行动结束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仍旧是毫无所获,跟他一队的人都忍不住骂娘了。
贺建军没能领着队员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可他仍旧是极为淡定地写他的报告,不骄不躁,比受伤归队之前更镇定自若。
这天下午,有个小兵跑了进来:“贺排长有你的电报!”
贺建军接过电报一看,果然是他媳妇也穿越过来了,喜形于色,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邵云杰一口大白牙亮出来:“排长,家里有啥好事儿啊?你咋这么高兴啊?跟兄弟说说,我也替你乐呵乐呵。”
他跟贺建军的关系不错,见他笑得嘴巴咧得老大,忍不住调侃道。
贺建军嘿嘿笑了两声:“嘿,我媳妇说她想给我做衣服,只是我们乡下分不到多少布票。”
他最近的侦查活动没啥进展,想要立功拿奖金都没机会。
他寻思着他媳妇要养仨孩子,指定会缺衣服缺钱缺票,就想着跟战友们借用一下,先救救急嘛。
等他有了钱,立马就还给人家。
邵云杰是个讲义气的,他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年初的时候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是没多少,布票之类的票证倒是不少。
听到贺建军这么说,邵云杰立马说道:“这是好事儿啊!怪不得你今天傻乐呵呢,你之前不是把你领到的票全往家里寄了吗?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先借给你用。反正我天天穿军装,用不着这布票。”
贺建军没跟他客气,“我媳妇在电报上说,我家刚分家了,我虽是长子,但我常年不在家。我娘就让我们家给分出去了,现在就我媳妇一个人带着仨孩子啥都缺。你有啥富余的票都给我。等我媳妇稳定下来了,我再还给你。”
邵云杰半点不含糊,起身就去翻他的行李,“成!我回去翻翻看,有啥你用得着,只管拿去。”
就这么着,贺建军跟借遍了战友,借到了不少票证和三百块钱,一股脑全给盛夏汇过去了。
当盛夏寄过来的信送到的时候,贺建军往家里寄的票证、汇的钱也到了。
盛夏一看就有三百块,心里顿时有底了。
她问过了贺建国,她们家的院子不大,建个四间屋,材料费啥的用不到三百块。
至于贺建国他们的人工费可以先欠着,等缓过了这一阵再给他们也行,乡里乡亲的,盛夏又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活,大家伙都乐意给她行方便。
自从盛夏跟贺建国说了要砌围墙的事,他就招呼他的队友们一起去山上砸石料,这些都是会算钱的。
砌围墙的石料没搞定,盛夏再着急也没辙。
张工在她家里做木门,盛夏得张罗着一日两餐招待张工,这是她们这里的规矩。
张工的手艺不错,干活的效率很高,一整天忙活着没停下来,特别能干。
盛夏看张工这么拼,见她家的木门渐渐有了雏形,反而还要劝他多多休息,别把自己的身体给拼坏了。
张工一直都是这么大的工作强度,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已习惯了。
当学徒的时候比这更苦呢。他不照样熬下来了吗?
跟学徒时期不同,现在他挣多少都是他的,浑身充满了力量。
新的木门比盛夏预计的早了两天装上,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有了这么结实耐用的木门,安全感增大了不少呢。
装上木门的那天,村里不少人来看热闹,纷纷夸张工的手艺好,说盛夏这钱花得值啊。
张工还趁机接了两单生意,他昨天就从盛夏那拿到了工钱,今早上过来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安装。
安装好了,张工又仔细检查了几遍,确定没问题了才推着他的板车,带着他吃饭的家什去新雇主的家里,准备他的下一个工作。
听着乡亲们夸奖张工以及盛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