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羽冷哼一声,瞪了守门的羽林军两眼,一拂衣袖,怒气冲冲地进了殿。
钟怀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殿,宋清羽想了想,还是换上了一副悲戚的神情,行到大殿前,抽抽搭搭就开了口,“父皇……”
岂料,两个字刚出口,便听得聿帝怒斥一声,“给朕跪下!”
“父皇……”宋清羽又急又怕,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跪下!”聿帝又冷冷重复了一遍。
宋清羽双腿一软,跪在了殿中,眼泪已经簌簌下来了。
聿帝冷冷看着她,眼中不带一丝情感,“你千方百计想要见朕,说吧,所为何事?”
宋清羽双膝跪地朝前挪了几步,仰头哭得悲戚,“父皇,母嫔是被人陷害的!”
“那个贱人,休得再叫她母嫔!”聿帝大喝。
“父皇,母……荀美人……荀美人她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聿帝冷笑一声,“你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难道还有假?还是说……”聿帝忽的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冷冷地盯着她,面上神情森寒可怖,“还是说,你的意思是,你的情郎抛下你,设计了你的母亲?”
“您……您说什么……”宋清羽大骇,挣扎着朝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聿帝。
尽管已经从荀美人口中得知了她和杨复的事已被聿帝知晓,但此时听他亲口说出,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不是这样的…!”片刻的惊恐过后,她回了神,赶忙分辨。
“不是这样的?”聿帝阴冷地勾了勾唇,直起身子,像看蝼蚁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说,是怎样的?你的母亲,和你的情郎,究竟是被谁陷害的呢?”
宋清羽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恐和迟疑,但很快,她心一横,也挺直了背,直直看向聿帝,一字一句道,“是宋清欢!”
聿帝先是一愣,继而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就当宋清羽被他笑出了几分毛骨悚然之际,聿帝终于止住了笑,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森冷,“你说,是舞阳陷害荀雅和杨复的?”
“是!”宋清羽咬牙坚持。
“那你告诉朕,舞阳为何要陷害这两人?设计荀雅和杨复行苟且之事,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吗?”
“她……”宋清羽语气一呛,却不知如何接口。
她不傻,一开始的震惊过后,也渐渐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宋清欢看穿了她的计谋,并且反过来利用这一切,设计了母嫔和杨复!她虽然不知她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但此事的幕后黑手,除了她,就不会有旁人。
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爆出,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心中一团怒火在不住地燃烧。
可是,她虽然明了得很,却又如何同父皇说?!此事本就是因自己而起,说出来,只会让父皇更加厌弃自己,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再次被反噬。
见宋清羽这幅支支吾吾的模样,聿帝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上首的长几前坐下,冷冷地望着她,“怎么,说不出来了?你若想拉人下水,也得找个靠谱点的理由。舞阳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荀雅?又有和能耐去陷害她们?安阳,朕劝你好好收收心,若你安安分分的,朕或许还能保你一时,若你再想生出什么幺蛾子,可就别怪朕不顾念父母之情了。”
见聿帝话说得绝情,宋清羽心如死灰。
她今日前来,本是想求父皇放母嫔一马,可看这架势,非但不能救下母嫔,还极有可能将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心中犹豫,不知该不该再次开口。
可一想到宋清欢奸计得逞后牙痒痒的表情,她心中就恨得厉害,无论如何也想要把她拉下马才好!
思及此,抬手一抹脸上的泪珠,又扬了头,语声掷地有声,“父皇可想过,为何昨夜舞阳早早便离了场?”
“你以为?”聿帝沉沉地望着她反问。
见聿帝似有松动,宋清羽心内一喜,忙道,“父皇,舞阳昨夜早早离场,便是去映雪宫设此圈套去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朕方才的问题。舞阳为何要陷害荀雅和杨复?”
“因为……因为……”宋清羽支吾片刻,忽的眸色一亮,想出个理由来,“她本来……她本来是想陷害我的,可是阴差阳错之下母嫔却进了她设计好的那间房,所以才……所以才……”
“哦?”聿帝语气玩味,“你是说,舞阳原本是想成全你和杨复的?”
那“成全”二字,听上去格外刺耳,宋清羽现下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心一横,点头道,“是的!宋清欢她……她……嫉妒我能够和亲凉国,所以才想出这等毒计,妄图毁了我取而代之。”
“是吗?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聿帝语气沉沉,看不出心中所想,“那你给朕详细说说这件事的经过。”
见聿帝似乎信了她说的话,宋清羽心中暗喜,慌忙组织了一下语句开了口,“昨夜宋清欢离开御花园没多久,便派了宫女来找我,说是有事同我说。我心中狐疑,不知是什么事,又担心有诈,便央了母嫔与我一同前去。只是走到一半,忽然腹痛,便让母嫔先行,自己随后便去。没想到昨夜似吃坏了东西,耽搁了许久,等我到了映雪宫时,便看到……便看到……”
“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