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讽地笑笑。
这么多年,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却总得不到姬纾一丁点的正眼相待。年少时,他努力上进,样样都想要争最好,她对他不闻不问。后来,他心灰意冷,开始游戏人间,流连花丛,她依旧却依旧淡漠不管。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质疑过自己。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他开始调查起来。到不久前,他想,他终于知道姬纾这么厌恶自己的原因了。
那样肮脏的过往,难怪难怪她会对自己那般厌恶。
因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个耻辱
这个耻辱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是提醒着那个人,姬纾曾经有多疯狂,有多痴缠。
可
这一切的一切,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受害者罢了如今她居然还想居然还想
姬纾缓缓转身,朝榻上望去。
此时他已经感到药效开始发作,那种酥痒难耐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流窜。脑中像架了一团火,不断焚烧着自己的理智。
妘萝已苏醒了过来,朦朦胧胧地朝姬纾看来,眼中一片赤红,似乎已失去了理智。她赤足下了地,直直朝姬纾走来,嘴里无意识唤着,“阿夜阿夜”
姬纾脸色一沉,大手一挥,将妘萝掀开,“滚开”
他死死咬住下唇。
他不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姬纾已经疯了,她疯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心底漫上浓浓的不甘,他越发恐慌,转身,大力垂门,“娘,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娘,他若知道你这么对阿萝,他会恨你一辈子的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院中。
姬纾一脸森冷,瞳色通红,恍如魔怔。
姬夜的话字字句句钻入她耳中。
听到最后一句时,她眼睫一眨,很快低低笑开来,声音越来越大,笑到最后,眼角有泪滑落。
恨自己一辈子么
他已经够恨自己了,既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自己,那么,就让他的恨意来得再猛烈些吧。
如果她要堕入阿鼻地狱,她必拖着所有人一起陪葬这样,黄泉路上,或许就不会寂寞了。
姬纾抬起袖口,在眼角一擦,很快毅然决然转身,大踏步离去,眼底满是癫狂。
秋意凉,秋风瑟瑟,卷起院中落叶,吹过墙头,晃晃悠悠落下。
姬纾坐在花厅里,手中端着一青瓷茶盏,定定地看着厅外,半晌,也没动一口手中的茶。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视线内出现一人身影。
衣衫不整,步履蹒跚,面如死灰地朝她走来。
姬纾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理了理衣襟,从容地坐在那里,看着姬夜,她的儿子,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他的眼他的眉,像极了自己,妩媚娇娆,生得精致,半分没沾染他的温润,唯有那茶色的瞳孔,每每总让她有几分失神。
姬夜走得很慢,许久,才行到姬纾跟前,仿佛已用尽身的力气。
“为什么”他缓缓抬头,沙哑地吐出三个字。
姬纾垂眸,瞧见他肩胛处青青紫紫的暧昧吻痕,眸光微动,神情有几分恍惚,仿佛想到了什么过往。
“我问你,为什么”姬夜再一次阴鸷开口,眼底有骇人的眸光。
姬纾从回忆中回神,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肖似自己的脸,看见他眼中写满的厌恶和恶心,茶色眸子中波光隐隐,竟让她透过他又想起了那人。
姬夜脸色一沉,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你清醒一点,我不是他你为什么要把对他的恨,发泄在我身上”
姬纾闻言忽然勾了唇角嗤笑一声,“阿夜,你太聪明了,也太像我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回答”
姬夜握住她肩头的手一紧,“我的生父,是他。”
“是他。”姬纾神情平静,任由他拉扯着。
“当年当年,是你是你给他下药是你”
“是啊,是我,”姬纾突然眼波一横,笑得娇娆,“就跟今天一样,那一晚,我将媚心偷偷下在了他最喜欢的晚香玉里,然后,我就去了他房间。媚心之毒,是我亲自调配制成,根本就不可能强行压制。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成了他的女人。”
“你疯了他是你的哥哥”姬夜唇瓣抖了抖,终是大吼一声。
尽管心中已有准备,此时听到姬纾亲口说出,仍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松开抓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嫌恶和厌弃。
“那又如何”姬纾眼眸凌厉一狭,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嘶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怎么可以抛下我,去喜欢别的女人”
“你这个疯子”姬夜低低咒骂一句,此时,他早已没把姬纾当自己的母亲看待了。
“哈哈哈哈。”姬纾仰天大笑起来,“我是疯了,那又如何”
“你若恨他,去找他便是为何要将我和妘萝拉下水”姬夜看着她,睚眦欲裂,眸色通红。
姬纾冷笑连连,“这么多年,他与我形同陌路,如今,竟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那么,我便让他更恨我一些,又何妨既然不能成为他最爱的那人,那便成为最恨的吧”
她忽垂了眉眼,声音带上几分呜咽,“我以为,你的出生会让他好歹看我一眼,我甚至给你取名为夜,就是因为他最爱的花是夜来香。可是他没有,他非但没有,还很快跟别的女人成了亲,生下了孩子妘萝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