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仙女娘娘身边还有个受了伤昏迷不醒的姑娘,她大抵是不想让人发现她们的行踪,所以请我去村里的郎中那抓几味药给她。”玉娘微微眯了眼,眉眼间一抹神往之色,仿佛仍沉浸在当年青璇夫人的风姿中。
宋清欢了然,玉娘中口这昏迷不醒的姑娘,约莫就是云歌了。
当日,云歌从幽冥森林中逃出后,身受重伤,又中了毒,所以母妃才必须想办法找药替她疗伤。
玉娘接着道,“我悄悄带她们几人到了村子里头一处没人住的院落……”说到这里,她抬眸朝宋清欢笑笑,“就是……就是先前从玉衡岛上回来的那村民的家,不知道当家的有没有同您说过。他后来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村里,家中房屋无人居住便空了下来,因为位置有些偏,往常村民都不会去那里。”
宋清欢点点头,“宫成是吗?”
“对对。”玉娘也跟着点头,“就是宫成家,我见仙女娘娘似乎不想被人发现,就让她们在宫成家先躲一躲,然后去村里郎中那抓了她要的几味药带过去。”
“后来呢?”宋清欢点点头,问。
“后来,仙女娘娘得了药,熬好后给受伤的姑娘服下,当天夜里便悄悄离开了村里。”玉娘语带怅然。当年仙女娘娘的不辞而别而没能亲口同她道别,直到如今想来,都有几分遗憾。
宋清欢微蹙了眉头。
这一段经历她未曾听云歌说过。想来她当日重伤在身,又中毒失去了记忆。前些日子恢复灵力后虽找回了部分记忆,但仍有些缺失的部分。如今看来,这一段逃出玉衡岛后的经历,总算是明了了。
只是,原本以为能从玉娘口中得到什么先前不曾知晓的消息,现在看来,这希望却是落了空。玉娘说的这些,对宋清欢来说虽然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但对于他们即将到来的玉衡岛一行,并未有什么帮助。
悻悻端起茶杯喝一口,眉眼间略有朝露的清冷,却听得玉娘继续开口道,“对了,仙女娘娘离开前,她身边有名婢女出海回了玉衡岛。”
“什么?”宋清欢一愣,呆呆地看着玉娘,眼中有错愕之色。
她一直以为,母妃当初就带了重锦离岛,怎还会有另一名婢女的存在?放下茶杯,眸光深沉地凝视着玉娘,语气有几分冷然,“玉娘,当年你见到我娘亲时,她身边有几人?”
玉娘想了想,肯定道,“三人。”说着,细数起来,“当时,娘娘身边除了那名受伤的姑娘外,还有两名婢女。”
“可知那两名婢女叫什么?”宋清欢看着她,神情急切而灼灼。
玉娘认真回忆一番,有些迟疑道,“我记得,其中一人,名字中好像带了个锦字,另一人,娘娘似乎唤她阿欢。”她勉强忆起,朝宋清欢歉意地笑笑,“抱歉夫人,年代久远,实在是记不得了。”
她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又初见“仙女”心中激动不已,这些细节没有注意也是正常。宋清欢和善地笑笑,示意她无需自责,眸光沉沉,有沉思之色。
带锦字之人,自是重锦无疑,而另一人,阿欢?阿欢又是谁?为何同母妃一道出玉衡岛后又折返了回去?
宋清欢心中兀自不解,却又无从得到答案。
她抬眸,见玉娘正小心地觑着她,有几分惶然。手指扣了扣茶杯壁,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燥意。
只是,眼下看来,从玉娘这里是得不到更多消息了。
心思一敛,红唇轻挽,“谢谢你,玉娘。”
玉娘摇摇头,“真是抱歉,没有帮到夫人什么。”
“玉娘别这么说,起码……我知道了一些娘亲以前的事情。”宋清欢唇角含笑,出声宽慰一声。一顿,略带不解道,“对了,虎子没见过我娘,为何方才会对着我唤仙女娘娘?”
玉娘低了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娘娘是悄悄离开的,我无处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只得照着她的模样刻了个木雕像出来,以作缅怀,想着能时不时替娘娘祈祷一番,愿上苍保佑她平安顺遂。虎子先前瞧见了我在叩拜,为了怕他出去胡乱说话,我便同他说这是能保佑我们的仙女娘娘。大抵是因为夫人同娘娘长得有些相似,所以他才认错了罢。”
宋清欢应一声,面上现了然之色。“对了,我娘亲这件事,村长知道吗?”
玉娘摇头,“我当时事情泄露出去会对娘娘不利,所以这件事,我没有同任何人说过,便是当家的也不知道。”
“好。”宋清欢点头,“我娘亲身份特殊,还请玉娘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这是自然,请夫人放心。”玉娘赶忙应了。
“那么,我们便不打扰了。”宋清欢转目,见窗外日头渐渐西斜,心知差不多到他们与村长的约定时间了,遂起身告辞。
“夫人公子慢走。”玉娘也跟着起身,诚惶诚恐地送宋清欢和沈初寒一道出了门。
“玉娘留步吧。”在院门处,宋清欢停下脚步,朝玉娘一颔首,“多保重。”
“夫人也是。”玉娘行了礼,目送着他们走远,眉眼间一缕沉然之色。直到看不见几人的身影,方转身进了院子。
宋清欢同沈初寒并肩走在村子里,不知为何,心情略有些沉重。方才因得到玉衡岛地图而生出的欢喜之心此时却又淡下。
那个神秘的阿欢,究竟是何人?他们上岛后会遇到怎样的情况?母妃如今在岛上的境遇又是如何?一想到这些,心中就像压了块巨大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