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萧菱伊与宋清欢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毫不留情地插入她的心脏,刺得她鲜血淋漓。
“云和也不小了吧。”说着说着,萧菱伊突然转向君晚,和颜悦色开了口。
对萧菱伊而言,虽然方才因君晚的举动而对她有所不满,但想着她毕竟曾同自己生活过几年,也不好太过冷落于她。
更何况,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孩子生世可怜,心思难免敏感些,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些小心思小伎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故而才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
听到萧菱伊的声音,君晚忙收回思绪,掩下眼中的戾气重重,抬头朝萧菱伊乖巧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
萧菱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是不是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君晚脸颊一红,又低垂了头,一副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警惕。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从前君无垠还在世时,因心知自己并不受宠,君晚反倒没那么担心。只要没有和亲的需要,君无垠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
可如今情况不同。
她不喜宋清欢,同样的,她也能感到宋清欢不喜欢自己。甚至,她的直觉告诉她,宋清欢或许已经知晓自己对沈初寒的心思。那么,为了断绝自己的念想,宋清欢随时都有可能给自己随意招个驸马,将自己打发出宫。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很警惕着谨言慎行,不让宋清欢抓到什么把柄。却没想到,今日萧菱伊竟也提起了此事。
五指攥了攥,压下心底的不安,她露出一副怯生生的神情,“太后娘娘,君晚还……还不想嫁人。”
“你贵为长帝姬,不想嫁人怎么行?”萧菱伊和颜悦色地看着君晚,眼底却浮上疑惑。
她阅人无数,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君晚是真的很抵触嫁人一事。
都说少女怀春,君晚这个年纪的姑娘,提到自己的亲事时,哪个会如此无动于衷甚至抵触?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这么一想,看着君晚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探究。
算起来,君晚与她共同生活的时间,也不过两年,况且那个时候她还年幼,自己对于她的印象,完全是基于少时的她。这么些年,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成长为了一个怎样的人,萧菱伊都没有任何概念。
前两日她来找自己时,因着从前的情分,萧菱伊对她甚是热情。
可今日,萧菱伊却看出了几分端倪。
君晚这个姑娘,似乎并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守己。
只是,她所求的,究竟是什么呢?
君晚见萧菱伊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只得咬了咬唇,怯生生地瞧着萧菱伊,“我……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是吗?”萧菱伊心中存了疑,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方转了目光。
恰巧这时,房间都已准备妥当,各人的侍女出来请了各人入内。
宋清欢目送着萧菱伊进了房间,方踏入房内。
“兰息。”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水,萧菱伊看向跟前的兰息,若有所思道,“去叫宁平长帝姬过来,就说我有话同她说。”
“是。”兰息应了,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母后,您找我?”君熙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萧菱伊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坐下。
君熙进了房间,行过礼,在萧菱伊身侧坐了下来,“母后有什么吩咐吗?”
萧菱伊点头,“有件事想问你。”
“母后请说。”
“刚刚在长帝姬府门口,你未说完的话是什么?”萧菱伊看着她,神情有几分严肃。
君熙一怔,很快意识到萧菱伊问的是什么,面上浮现一抹为难之色,“母后,那件事,我不确定该不该说。”
“怎么了?”萧菱伊皱了眉头。
君熙深吸一口气。
刚刚她会提起这个话题,主要只是为了配合宋清欢而已,却没想到萧菱伊会听到心里去。
“你说的那件事,同欢儿和云和有关?”
君熙点头。
萧菱伊看着她,“熙儿,我想知道。”
君熙叹口气,想着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自己不说,只要有心,萧菱伊也能自己查到,遂开了口,“当时阿欢刚回临都,腹中正怀着忧忧,却正巧碰上聿国内乱,聿帝被刺客所伤,生死不明。为了怕阿欢知晓后伤心过度,皇兄特意吩咐将此消息死死封锁住。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云和去了寒王府后,将这件事给捅了出来。”
萧菱伊眉头狠狠一皱。
君熙接着道,“阿欢猝不及防听到这消息,动了胎气,以致……早产生下了忧忧。”一顿,“好在阿欢和忧忧母女平安,否则,以皇兄对阿欢的紧张程度,云和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沈初寒是萧菱伊的儿子,他是什么样的性子,萧菱伊自然比旁人清楚,所以后面那一句话,君熙也不藏着掖着。
“竟还有这事!”萧菱伊听罢,显然吃惊不已,拧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神情。
君熙抬头看一眼萧菱伊,有些欲言又止。
“熙儿想说什么?”萧菱伊开口。
“这话,我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