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婆娘不讲理,裴文博又不好还手打人,混乱撕扯中,脸上愣是挨了一爪子,火辣辣的疼。
“停手!停手!”裴文博躲了两下没躲开,气得直吼:“再不停手当心我真打你了啊!”
哪知他话音才落,砰砰两声,蛮婆娘胳膊上便多了两个血窟窿,疼得瘫在地上“哎哎哟哟”鬼叫唤。
裴文博看向开枪的陈腾,目瞪口呆。
“腾、腾哥...”
陈腾没理他,举枪顺手瞄准阿力膝盖,砰砰又是两枪,接着像提溜小鸡似的,把贺词拽回来放到他身后,动作干净利落。
村民们彻底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警察真会开枪打他们。
阿辉最先反应过来,忙要扶他阿妈和小弟,可他刚挪步,脚边就砰砰几下泥土四溅,吓得他再不敢挪动半步。
“全都靠墙,抱头蹲下!”陈腾低喝了声,举枪在这群村民之间来回扫动。
村民们是真怕了,忙扔了锄头木棍,抱紧头,沿墙角蹲好。
男人身形高大,肩膀宽厚,贺词踮脚趴在男人肩上,眼看这帮村民认怂,只觉爽快异常,恨不得拍手叫好。
约莫是她有些得意忘形,陈腾斜眼看她,淡声提醒道:“下去。”
“哦...”
贺词悻悻,两只手从陈腾肩膀上收回来,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拍了拍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
陈腾似未察觉她这些小动作,只是交代裴文博:“打电话给赵所长,让他过来。”
说着,又指指这帮村民,沉脸对姓何的警察道:“半夜袭警闹事,全都拘留了,给我好好教育!”
这姓何的警察一听陈腾让喊所长过来,心里就叫苦不迭,还没想说两句,就听村长忿忿不平顶嘴:“警察了不起?警察就能随意开枪打老百姓?这丫头是我们村的婆娘,凭什么不能带走!”
“你他妈给我少说两句!”姓何的警察竟扇了村长一耳光,操着本地方言冲村长吼:“一天到晚的,就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
贺词诧异的看向二人,单看年纪,村长起码比姓何的警察要大十几岁,可姓何的警察这么扇他,他竟然没还手。
像是看出她疑惑,裴文博凑过来,悄声说:“小地方的警察其实就是地头蛇。”
贺词恍然,同时又觉得可憎,要是她没碰上裴文博和陈腾,恐怕连这个镇都出不了。
那些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寄希望于报警解救她们的妇女呢?
没多时,派出所所长也来了,让姓何的警察把村民们全带走教育,又跟陈腾赔笑道歉了一番,然后拍胸脯保证,让他们带走贺词。
贺词本来安静的在旁听着,这时突然插了句:“大嫂...苏红也是被拐卖的妇女,警察同志,希望你把苏红也解救出来,我知道她在哪。”
贺词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时,派出所所长有瞬间恼火,但碍于陈腾在,不好发作,僵着脸没说话。
贺词才不管这么多,像是怕他耳朵聋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警察同志,苏红也亟待解救。”
“听到了,救,去救!”所长不耐烦的瞪了贺词眼,转又笑着对陈腾说:“陈队长,要不今天去我家先睡一晚,明天再说。”
“不困,我们现在就去!”
说话的可不陈腾,而是贺词,她心里急,既然话放了出来,就一定要立马去救,不然荆山村那边得到消息,肯定会先把大嫂藏起来。
“我没说你困。”所长没好气看了眼贺词,恨得牙痒痒。
贺词在心里呸了声,并不理会所长,而是看向真正的领导,央求道:“腾哥,能不能劳烦你先去趟荆山村,回头我请你和博哥吃饭?一顿不够就七八顿,行不行?”
别看贺词是个道姑,可她一点也不死板,深谙看菜下碟的道理,该硬的时候强硬,该示弱的时候绝对不逞强。
显然,这招对直男很管用,陈腾扫了眼贺词,轻咳了声,转对赵所长道:“老赵,你安排几个人跟我们上山,先把苏红同志带出来。”
尽管不情愿,但领导都开了口,赵所长牙疼也得去办,临走前还又瞪了贺词一眼。
小狐狸精!
夜里山路不好走,开车的是当地警察,对路况极为熟悉,等车开到一个南北走向的岔路口时,便停了下来,改带他们步行进山。
等他们抵达荆山村时,天已放亮,这么一帮陌生脸孔走在村里,很快引起村民们的注意,村民们纷纷扔了手里活,跟在后面追看怎么回事。
贺词走在前,熟门熟路的带人去阿力家。
昨天阿力全家出动去找贺词,只留下小妹在家盯大嫂,眼下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大嫂蹲在压井旁洗衣裳。
“大嫂。”贺词喊她。
听见有人喊,大嫂迟疑回头,像是没见过这么多陌生人似的,呆愣愣的,竟不知如何反应。
不怪大嫂会这样,在没怀孕之前,她一直被关在猪圈里,吃住都在里面,很少出来,如果村里有外人来访,阿辉就把她带到山上藏进防空洞,等人走了再她回来。
久而久之,大嫂或许自己没察觉,可在外人看来,她已经神情呆滞而麻木,像个精神病患者。
“大嫂,我来带你出去了。”
贺词靠近她,手慢慢握在她手上,拿过她手里的棒槌,随手扔到地上。
大嫂嘴唇嗫嚅,生怕自己又是空欢喜一场,看看贺词,又看看她身后的警察,小声问:“真的?我真的能走?”
贺词重重点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