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很重要,对于小雅,老朱的确有一种父亲对女儿的疼爱,这也是他一直都对小雅被韩刚强暴的事情感到内疚的原因,所以尽管有时小雅花枝招展地在他面前晃,或者一俯身把乳沟露出来搞得他有点心猿意马的,但是只是一闪念就过去了,他始终觉得小雅是自己的女儿,而且是个能帮他挣钱的宝贝女儿。
从8月底到现在,仅那间套房就结了六万多房钱,加上小雅每次给他的抽头,这半年他从小雅身上挣了得有十多万。
小雅自己也不含糊,当她从银行里取出五万给潘丽娜交戒毒费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余额:账面上还有十三万六千五百元。她心里小小地感慨了一下:如果不是坐*台,大半年的功夫,上哪能挣这么多?韩刚强暴她之前那半年多,老朱总共给她开了三千多块钱工资,还不抵她现在一个晚上挣的多。
年三十上午给潘丽娜办了入住手续以后,老朱说今儿起关门歇三天,大伙到市里逛逛,逛完回酒店自己包点饺子吃,也算是过个年。说完自个儿开着新买的车回家了,他在市里有家,离小雅原来住的太和坊还不算远,但是因为老伴走得早,唯一的女儿又嫁去了南京,所以他平时也不回来,就在酒店里住,这次是因为女儿女婿说要回上海过年,所以他早点回去准备年夜饭了。
实际上从腊月二十起,一些外地的姐妹就陆续请假回去过年了,在上海辛辛苦苦靠卖笑卖身挣钱的她们,唯有到了这个时候才格外的开心,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可以带上这些钱回家,为千里之外的父母亲人带去最实质的帮助和支持了,帮家里盖间房子,帮兄弟讨个老婆,或者给最小的弟弟交上一年的学费,这是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孩子们肮脏的身体和灵魂背后最为纯洁的心愿。
所以送潘丽娜进戒毒所的时候,小雅身边只有三个姐妹,一个是孤儿,无家可归;另外两个是四川的,那几天就差睡在火车站了,但是上海往成都方向的车票从来都是分分钟告罄的,所以她俩白等了几天,又哭了几天鼻子,只好选择随遇而安,留在上海过年。
至于小雅,这已经是她在外面过的第二个年了,上次是在她跑出来后不久,和酒店的服务员们挤在一起看春晚,兜里没几个钱,啥也没给自己买,稀里糊涂地就过了。
可今年不一样了,17岁的小雅已经有十几万身家了,于是她决定去给自己买点衣服、好吃的,再买几本书,好好休整一下,犒劳犒劳自己,就算再怎么孤单寂寞,也要开开心心过个年。
浦东的几个大商场正在举行年前最后的折价大促销,各种从喇叭和音箱里传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中国人始终都有这种兜售的癖好,就是不愿意给顾客安静地走走看看,挑挑拣拣的空间和余地。
小雅想买一条围巾,正挑着呢,边上有个声音喊了一嗓子:
吴小雅!
她一回头,一张胖胖的脸,正冲她笑,就像一大朵菊花开在脸上了。
是那个和她初中一个宿舍的胖丫头,一直暗恋赵磊,初中毕业那天因为赵磊的表白事件给小雅甩了脸子,后来也一直没再联系。
小雅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老同学,也有点喜出望外,一下子扑上去,结结实实地抱了她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雅问?
胖丫头说高一下学期她爸爸调动工作来了浦东,后来家就搬这边儿来了,高二就是在这边上的。然后问:小雅,你在哪个学校啊?
小雅一下子被问住了,过了半天,才低下头说:我早就不上学了。
胖丫头有些吃惊地打量着她,这才发现小雅的装扮根本不是上学的模样儿了,穿着高跟的长筒靴,毛呢格子裙,头发焗成栗色,成波浪般松软地披在肩上,耳朵上还挂着两个足有鸡蛋大的耳环,还有那令人女人羡慕、男人垂涎的胸部,在白色紧身羊毛衫的包裹下显得愈发挺立,外面是套了件束腰的小皮夹克,看上去简直像一个小电影明星。
胖丫头有些疑惑地问: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小雅说:就是找了个地方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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