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镜子里?还是你就是镜子本身?
王宇灿飞速的按照指示继续写字,对方在镜子里以同样的速度回答。
通过arti的塑造拿到了人类的身份,却遇到了一点失误,被困在了镜子里。
什么失误?
arti能力不足,没有一次把全部的意识传递过来。
王宇灿挠挠头,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它说什么?”
“类似于传送货物,本来一个包裹,却因为渠道太窄之类的,拆成了两个。”闵星瀚解释道,他觉得理论上来说是这种可能。
“哈?还能这么操作呢?”
“要么是白泽一开始就没说清楚,要么是使者自己联系arti,因为不能固定存在太久,传达的信息出现了失误。arti无命题式的随便写,何塞尔这个身份自然会变得很脆弱。”
“所以会怎么样?”
“一半的意识转化成了人类世界的何塞尔,另一半便被卡住了,没办法原路回去,而人类世界也没有合适的承载容器。”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另一半?”王宇灿指了指镜子,“那它...也不能算何塞尔吧...还有另一半呢?”
“问它。”闵星瀚抬了抬下巴。
那你其他分身呢?是不是还有一个何塞尔?
没有,我是独一无二的何塞尔。
“这....”
“不要激怒它。”闵星瀚冥思苦想了片刻,“我们不能这么问。”
“那怎么问?”
王宇灿按照要求,又写了一句。
你本来的名字就是何塞尔吗?我是说在上层世界的时候......
对。
“这样看来....何塞尔反而是真名啊....”
显然这个回答,让闵星瀚也陷入了疑虑中。
“问它外面画画的事。”
你在研究什么?
起源。
那是什么?
我到底是谁。
那你有结论了吗?
“也难怪,成了镜子精谁不迷茫啊,”王宇灿写完回头看了看同伴,“以前是耀武扬威的死神,到处带走灵魂什么的,现在走路都不可能了,真惨...”
自顾自的吐槽一大堆,却没人理,王宇灿有点自讨没趣。
“不对。”
“什么?”
“它在上层世界...就开始迷茫了吧!”闵星瀚突然开了口,“你不是说卡利斯托吗?”
“啊...是我说的。”
“对自己的母亲从没有到相认本身,不就是找到了起源吗?”闵星瀚看了看始终不回复的镜子,“继续问它。”
你的起源是什么?你在找你的母亲吗?
黑色的墨继续游走,像在持续的思考什么,最后,它终于还是拼凑成了字体。
是。
使者何塞尔的故事并不复杂,无非是在它日复一日的带走死灵过程中,突然产生了疑惑...
自己为什么要举着沙漏到处跑来跑去?
这种人类荒废时间的规则又是谁最先定下来的?
自己带走的死灵最后会去向哪里?
以及,什么时候这种工作,会有所改变?
于是何塞尔开始试着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直到它遇见了白泽...
传说,始终中立的图书馆管理员白泽知晓万物,没有她不能解答的问题,何塞尔去求了很多次,却始终没有收获。
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何塞尔选择了偷溜进白泽的房间,试图找到点什么能帮自己的东西,却无意间闯进了白泽的实验室,知道这个人竟然一直在偷偷收集本该交还给上层人的东西,甚至拿它们做起了实验。
迫于无奈,白泽只好把卡利斯托的故事告诉了何塞尔。
何塞尔当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使者,他的母亲是突然变成arti的人类,被上层的某个人以永生诱惑,做出了不伦的事,生下了何塞尔这么个奇怪的存在。
为了掩盖上层人的丑事,何塞尔从出生便被招募成了使者。虽然它体内流淌的,一半是神的血,一半是人类arti的血,却什么也不算。
它的母亲死掉了之后重新转生到人间,变成什么样子,还是不是arti都无从得知,而那个上层神是谁,又受到什么惩罚,也一样不清不楚。
于是,何塞尔突然像开了窍一样,找到了自己之后真正应该做的事。
它不想再做使者这种无趣的工作,神的儿子不应该也是神吗?它要去寻找自己的——父亲。
就这么找了不知道多少年,何塞尔竟然真的成功找到了,讽刺的是它是带人去死路的使者,而那位确实被赋予新生意义的神。何塞尔见到了父亲的庙宇殿堂,里面堆满了人类的供奉,有祈祷身体康复的,有祈求事业顺遂的,新生这两个字充满了正面的意味,值得被尊敬,也值得被歌颂。
可惜,新生神并不知道何塞尔是谁。
时间过了几千年,还是几万年,人类如果经历了分段生死,早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次不同的生命了。
何塞尔认父失败,只能继续缩回去做带灵魂离开人间的工作。
最令它淤结的,并不是失败本身,而是对方不记得自己。
并不是大骂一通的不承认,也不是故意漠视自己规避丑闻,而是彻彻底底的不记得。
不管是当事人本身,还是整个上层世界,这件事早已经像沉入水底的尸体一样,被鱼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那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何塞尔还剩下另一条路,到人间来找那位arti母亲。
于是,他再次找上了白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