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慕只勾着唇,忽地挑眉望向那江昭临江大侯爷,轻笑着开口道:
“江大侯爷未曾想到吧,你费尽心思,安插了多年的细作,你的堂堂暗阁潜门左掌令,非但没能如你所愿,被你顺利送出天陵,反倒是落入了我的手中!”
“甚至于,侯爷你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这条狗,还不是个什么硬骨头,”
“不过是用了点小小的手段而已,便已然是扛不住,转眼便将侯爷你给卖了,更是将侯爷你所做的那些‘了不得’之事,都一五一十地悉数招了出来……”
“不得不说,如此,还当真是嘲讽的很呐!”
“不知侯爷可曾想到,你费尽心机磨快的刀,到头来,竟是反过来,将这锋寒利刃对准了自己,随即,只毫不手软地,从侯爷你身上撕下几块血淋淋的皮肉来……”
“如此,却也不知,究竟是何滋味呐?”
而眼见那江昭临瞬间变色的脸,
那苏慕于低低冷笑一声后,便也无心思再多看于他,
只就此转过眼来,重新望向那萧祁,敛了笑意,正色沉凝开口道:
“陛下若要物证,我手中,则有那叛将贾慎亲口所招的口供,以及,江大侯爷手中心腹势力的名单,说起来……”
她顿了顿,望着那萧祁眉梢微挑,笑的意味深长,
只一字一句缓缓接着道,
“陛下你眼中这位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江大侯爷,事实上,这内里的真正模样,可并非他表面上所显露出的一般——”
“早在十余年前,这位江大侯爷便已暗中组建暗阁,培植爪牙心腹,对这天陵江山虎视眈眈!”
“而这十几年来,他更是筹谋算计,极有耐心,也极有野心地,一步步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到这天陵朝堂之中,意图将这天陵皇位一点点地囊括于自己手心之中!”
“当然,像江大侯爷这般聪明的人,这十余年的费心努力,自然也不是白费的……”
“大抵陛下你也未曾料到过,你手中这看似坚不可摧、不可动摇的帝位皇权,在那深掩其下、看不见的地方所在,早已有许多错枝暗根被腐蚀囊括,早已有细细密密的虫蚁,占据在了这天陵朝堂之上!”
“现如今,整个朝中,无论是京城六部,底下州郡,文臣武将,军中势力,甚至于连那大理寺、钦天监、太仆寺这些,无一例外,皆有这位了不得的江大侯爷的心腹人手……”
“陛下!”
那苏慕骤然一声清冷高喝,当头袭来,
惊得京城之中的所有人,忍不住心中猛然抖了一抖,
只闻得她紧紧盯着萧祁,只一字一句,冷然逼问道,
“如此岌岌可危,眼看就要翻覆变为他人所有的朝堂江山!您,就不觉得心惊吗?”
“皇后娘娘,你怎能如此构陷冤枉微臣!”
眼见这般一番话下来,那萧祁面色已变,
原本一直立于旁侧的那江昭临,此刻,也不禁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只急急一甩袖,朝着那苏慕凌厉喝问道。
“构陷不构陷,冤枉不冤枉,侯爷心中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未待那江昭临再继续开口狡辩些什么,
那苏慕便已是眉梢微挑,眼带嘲讽,打断于他,继续清寒冷冷开口道,
“有些事情,就算侯爷你再不承认,再欲盖弥彰也无用,毕竟,你的好手下可是早已将你的心腹之人都悉数吐出,列了长长的名单交由我处……”
“侯爷,最后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算再怎么隐蔽,再怎么小心遮掩,也不可能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这世上,有些东西,一旦你碰了,便总会留下那么一些蛛丝马迹,总会有几丝痕迹可寻!”
“而关于这些,我想,既是已然知晓有人想谋朝篡位、染指皇权,这陛下,也定当是会不遗余力、用尽一切方法手段去查探的,”
“如此,便倒是不劳侯爷你再多加费心了,我想陛下在将一切都一一查探清楚之后,定是,会还侯爷你一个‘清白公道’的……”
“而此外,”
那苏慕顿了顿,
抬眼瞥向正倚在软榻之上,眼中惊骇之色尽显,面色似乎也不怎么好的西沧二皇子傅昭,
又继续冷声开口道,
“除了这贾慎的招述口供,以及其列出的江大侯爷心腹势力名单之外,”
“还有另一样物证,也将一并呈给陛下,也即是——这江昭临与西沧二皇子傅昭的往来密信!”
“其上,将这二人暗地里的往来勾当,阴诡筹谋写的清清楚楚,而想来江大侯爷给陛下你上过这么多次折子,陛下对这江昭临的字迹,也定是熟悉的很吧……”
“如此,想来定是不会轻易冤枉了侯爷去……”
“好,很好!”
凝眸听了许久,
那萧祁于冷冷瞥了一眼那江昭临与傅昭之后,不禁终是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
一双凌厉精致的凤眸里,此时此刻,所深深蕴含的,可谓尽是暴风雨欲来的压抑沉凝之色,
“朕倒是未曾料到,江大人身为堂堂的护国公,堂堂的护国大将军,竟是同西沧二皇子关系如此亲密,暗地里,竟还有着密信来往!”
“皇后!”
他忽地出声唤道,声线如刀,锋锐逼人,
一字一句,一如某人头顶悄然高悬的屠刀,摇摇欲坠,几欲夺命!
“待会儿,将这些物证都一一呈上来,朕倒是要看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