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撤退!顺着来时的路,赶紧从这山崖上爬上去!都听到了没?”
领头的那统领,此刻只胡乱一把抹掉自己脸上腥热滚烫的狼血,朝着自己身边已然是所剩无几的兄弟,大声急急吼道。
“统领,狼群太多!我们根本出不去啊!”
身旁的御林军此刻已杀的两眼通红,唯见满身满脸的淋漓鲜血悄然浸透身上甲盔,其中,已然分不清那血究竟是那狼群的,还是这身旁相继倒下的兄弟的,只朝着那领头的统领急声喊到。
“集中,互相掩护!从东南角方向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出去!”
“是!”
伴随着身边此起彼伏,却已然所剩无几的应声,
剩下来的御林军们此刻只纷纷且战且退地聚集拢来,而后,便红着眼,拼命地不断挥舞着手中寒刀,朝着东南方向一路拼死厮杀出去。
……
一刻钟过后,
这一列原本整齐有序、近乎数十人之多的御林军,此刻便唯剩下寥寥三四个人,
他们只牢牢拽着藤蔓,勉强地攀附在悬崖之上,垂眼望着底下那穷凶极恶、数量繁多的狼群,不断疯狂撕咬啃食着自己身边兄弟的残肢尸骸的惨烈场景,
一时间,唯觉心中恨极,却也下意识地庆幸——
毕竟,至此,他们终是一路浴血厮杀而出,就此逃出生天,勉强躲过那狼群疯狂的噬咬杀戮。
那领头的统领此刻于静静凝神望了许久之后,
便终是缓缓松开了一直紧攥着、已然是渗出血来的手心,
而后,只甚是疲倦地朝着身侧余下的御林军们一挥手,声音颇为嘶哑地开口道:
“回去罢。”
“可是,统领,此番我们还未寻着皇后娘娘!”身侧的一御林军此刻只顶着满身满脸的血污,忍不住地朝着那统领开口道。
“你觉着……”
那统领抬起眼来,望向那出声的小御林军,而后伸出手,朝着底下那近乎人间炼狱般、血色漫天的屠戮惨象遥遥一指,只声音嘶哑,缓缓开口道,
“你觉着,皇后娘娘她一介弱质女流,即便是能洪福齐天地从悬崖上摔下来而侥幸不死,但在这般的境地下,难道能躲得过这密林之中的这些穷凶极恶的猛兽?躲得过这些锋利森寒的獠牙吗?只怕,早就不知葬身在那一猛兽的腹中了……”
“可是……”
那一御林军估计是祭天大典时,亲眼见着了那烈焰凤凰直冲云霄的惊人景象,
故而,即便闻得那统领如此说道,却还是忍不住地出声反驳道,
“可是统领大人,皇后娘娘她,乃是那神祇降世,天命凰权呐,怎么可能,就这般容易地死掉,这般容易地便葬身于猛兽腹中?”
“神祇降世,天命凰权?呵,这些大人物的手段,小子,还是宁可信其无,莫要信其有啊……更何况,即便真的是那天降神祇又怎样,这万仞高的悬崖摔下来,只怕不死也难咯……”
“可……”
见那小御林军还是忍不住地想出声辩驳,那领头的统领不由摇了摇头,
许是共同历经一番生死之后,自己内里心绪有所不同了,
故而,即便这小御林军此番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声辩驳,他也并未像往常一样出言叱责,
而是指了指底下远处,那已然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几匹骏马,叹息缓缓道:
“我何尝又不希望像皇后娘娘这般的人物能够平安无事……”
“但你垂眼仔细看看,皇后娘娘凤辇车架前的那几匹骏马。早在我们未遭遇狼群时,它们便已然是血肉模糊,模样惨不忍睹了,而现如今,不过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工夫,便只剩下这一堆森森白骨。”
“你觉着,在这般的情况下,皇后娘娘她真能安然无恙、幸而存之?”
“哎,还是走罢,赶紧回去给陛下复命才是,莫要再多思多想这全然不可能之事了……”
伴随着这领头的御林军统领一声惋惜长叹,我已然“身死”之事,就这般的板上钉钉、盖棺定论了,
而后,又就此牵扯出无数的事情来,却是此时此刻的我,未曾预料,也不曾知晓的……
……
此时此刻的我,可谓正于那一处隐秘幽深的山洞里,倏地惊起而坐,听闻外间的阵阵狼嚎之声,面露警惕之色,
随即,于侧耳倾听稍许后,便忙起身来,用着身边可寻到的树枝石块于山洞洞口处摆了个简易的敛息阵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正当我一面摆阵,一面于心中默默后悔不已,暗下决心,自己回去后定要好好研习一下这阵法之术,以期以后关键时刻能保小命之时,
那沧肆不由得也坐起身来,闻得外间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的阵阵狼嚎之声,只微不可见地稍稍蹙紧了眉,而后,便望着我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摆阵,保命,遮掩行踪!”
我一面手脚不停地忙碌着,一面开口简要回答道。
“这样便能保命?”
那沧肆望着地上摆的“乱七八糟”的石块与树枝,不由得有些半信半疑。
“这叫阵法,你一个行外人看不出其中内里乾坤……”我只摆了摆手,手中动作未停,可谓颇为不以为意,“只要有用便行,你又何须刨根问底、明个究竟。”
“外间这是怎么回事?怎生突然出现如此之多的狼嚎之声?想来这狼群如此繁多,不会寻到此处山洞来吧?”
那沧肆见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