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那天,飘了整整一天的雪花。那
天是个星期二,中午一点半,郝知恩就把赵唯一从戴维斯国际幼儿园接走了,因为老师打来电话说,赵唯一把另一个小朋友打伤了。来龙去脉,郝知恩在赶去的途中猜也猜了个**不离十。果不其然,等候在老师办公室的除了赵唯一,还有嘴角结了块血痂的adam。
郝知恩曾说要撕了他们的嘴,赵唯一帮她说到做到了。a
dam的妈妈比郝知恩晚到了一步,当着赵唯一的面,指着郝知恩说她狗男女的那点事儿都上过热搜了,还说谁不知道,赵唯一的爸爸是净身出户。紧
接着,她又改口说,不对,头上有顶绿帽子,不算是净身出户。
郝知恩将赵唯一带出了老师办公室,让她在走廊乖乖等着,她自己折回头去,面不改色地抄了一把转椅,砸在了ada母子和在场的三名老师抱头鼠窜。目送着转椅的一个轱辘分了家,郝知恩就撂下一句话:“该赔多少,你们算一下。”
一手挟着赵唯一的被褥,一手牵着赵唯一冰冰凉的小手,郝知恩踏出戴维斯国际幼儿园,就没打算再回来。就
那一会儿,雪势变了小,也算是一种厚待。再
有九个月,赵唯一就该上学了。
郝知恩先前找过一家对接包括莱恩在内的各大国际学校的学前班,但学费…有点儿惊人,这一自断了退路,别说惊人了,就算是惊天地,泣鬼神,她知道她也得迎难而上了。下
午五点,潘红玉和郝路远来了,倒不是为了别的,是先前郝知恩就和他们说了她晚上有约会,让他们帮她值个晚班。郝知恩把卷回来的赵唯一的被褥藏进了壁橱。潘红玉和郝路远还当是圣诞节,女儿和外孙女才回来得早,也没生什么疑心。大
闹幼儿园的事,郝知恩没让赵唯一说,也没让她不说。
毕竟,她不能教她小小年纪就骗人。而
令郝知恩意外的是,赵唯一对潘红玉和郝路远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提。那
小小的人儿,将那一场战争默认为了她和妈妈两个人的秘密。晚
上十点。郝
知恩撅在鞋柜前,越急着出门,越不知道穿哪双鞋才好。
潘红玉放下了手里的消消乐:“约了小金啊?”
郝知恩一手拎了一双鞋:“妈,帮我参谋下。”潘
红玉结合着郝知恩酒红色的羊绒大衣,仔细看了看:“右手边。”
“谢了。”郝知恩飞快地换上了左手边那一双,风风火火地走了。
郝路远的风凉话信手拈来:“你的眼光,女儿信得过!”
十点五十五分的电影,郝知恩十一点五分才到,跟在金天身后摸黑摸进影厅。
爆满。二人没法溜边儿找个位置坐下,不得不越过人山人海,去中间对号入座。中途,郝知恩不止踩了三五个人的脚,而她不顾潘红玉的建议,脚下一双鞋跟像锥子似的。酒
红色的羊绒大衣也金贵,郝知恩缩在座位上,费了好大劲才脱下来,叠好,抱在怀里。
“我都快忘了,约会是一件多累人的事。”坐定后,郝知恩奄奄一息。金
天将汽水的吸管递到郝知恩的嘴边:“下次你穿自在一点儿,妆也不用化。”“
你少臭美了。”郝知恩只嘬了一小口润润嗓子,“这早就不是女为悦己者容的年代了,化妆这种事,我们大多时候是自己取悦自己。”下
一秒,金天凑向郝知恩耳边:“你可真好闻。”郝
知恩分分钟投了降:“我承认……香水是为了取悦你。”
中规中矩的好莱坞大制作,郝知恩偷偷打了两个哈欠。金天看在眼里:“我们走?”郝知恩看了一眼两边黑压压的人头:“算了,没素质还是其次,我这鞋跟真不是开玩笑的。”
“那我要是在这儿亲你,更没素质吧?”金天一捏郝知恩的下巴,扳过她的脸。
郝知恩面不改色:“你这招跟谁学的,少女漫画?”
不由分说,金天一埋头,在郝知恩的唇上轻吮了两下,适可而止,收了兵。
人满为患的影厅,电影进行到**,有人专注,有人从始至终把玩着手机,更多的是没羞没臊的情侣。总而言之,没有谁把谁当回事儿。郝知恩兀自一颗心跳得砰砰的:“看来是我小瞧少女漫画了。”
终归是没有提前离场。
还余下四十分钟,郝知恩挽着金天的手臂,头枕在他的肩头,有眯了一会儿,也有捧着他的手,将他的五根手指头编来编去。也就是前不久的事儿,有一晚,郝知恩没开车,也叫不到车,便搭了辆公交车。坐在她前排的,是一对花季雨季中的男女,一直旁若无人地交换着唾液。
当时,她一脸的“伤风败俗”。
但此时此刻,郝知恩恍然,倒退十几年,她也曾和章林森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难舍难分。未
必是再怀念那个人。
不过是久违了那样的悸动。再
不会对后来人的情不自禁说三道四了,毕竟,过了而立之年的她也还在暗地里和男朋友玩着勾勾小手的把戏。开
车送郝知恩回家的路上,金天说,西灵山当地政府因为他之前拍摄的那一支关于西灵山鸟类的宣传片,有意向请他做当地旅游产业的形象大使,并担任青少年“拥抱大自然”夏令营的摄影顾问。郝
知恩隔行如隔山:“这算是好事?”“
要分怎么看。”金天笑得竟有些发光,“名嘛,说是形象大使,一个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