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算。”杜隽清喊道。
顾天元就笑得更开心了。不过他还是对杜隽清说了句:“这个武郎君和他的那些兄长都不大一样,他还有些血性,姐夫你可得多费点功夫对付他才行。”
“我知道。”杜隽清颔首,就招呼左右,“去把武郎君请进府,我们需要对坐好好谈一谈。”
“是!”
杜仁连忙应声,就过去将武崇操给提了起来,直接拖进去他才刚刚走出来的宅子。
宅子里头现在已经空无一人。武崇操的侍卫都被解决掉了,其他的丫鬟小厮则是在看到武崇操跑掉后,也都纷纷收拾包袱跑远了。
杜隽清直接将人带到了前厅,还特地给他分了一把椅子坐下。
可武崇操就算坐下了,他依然闭紧双眼一言不发。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样。
杜隽清也不生气,他只慢条斯理的说道:“武郎君应该知道本侯今天找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在这之前,我们的人就已经来找你交涉过许多次了。”
武崇操继续双眼紧闭,就连双唇都紧紧合在一起,就跟个蚌壳一样。
杜隽清又说道:“如今下流的河水都已经被污染得不成样子,我们永兴县的矿山暂时都没法用了。如若不是这样,本侯也不会这样急着来找你商量对策。武郎君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武崇操依然跟块石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下,杜隽清还没着急,那些和他一起杀过来的各地兵将就已经受不了了。
“长宁侯,这位武郎君分明是打定主意负隅顽抗到底了。既然如此,你何必和他那么多废话?你只管把他交给我们,我们军中有的是撬开人嘴的手段。就算是最老谋深算的奸细,只要落在我们手里,我们也能让他吐出来话!”
其他人纷纷附和,甚至还主动说出来许多方法。比如什么柳枝沾盐水抽鞭子、拿钳子生拔后草业,如此等等。
反正已经被杜隽清拖下水了,他们也没指望再爬出来甩干净。于是大家破罐子破摔,设身处地的帮他出谋划策起来。
武崇操虽然闭着眼,可耳朵还灵敏得很。听到这席话,他自动就在脑海里脑补出来相应的画面,瞬时吓得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不过好在,马上杜隽清摇头:“不用了,本侯已经想到应对办法了。”
大家伙顿时齐刷刷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杜隽清。武崇操却又忍不住大大一个激灵——他总觉得,这个姓杜的就是个蔫坏的主。与其让他动手,那还不如直接让这些人对自己用刑呢!
但现在已经晚了。
只听杜隽清又说道:“武郎君耳聪目明,是一个正常人,那么刚才本侯说的话他必定都已经听进去了。可为什么他却但迟迟没有任何反应呢?想来他肯定也知道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在害人,他心虚得很。如今面对本侯的责问,他一声不吭,这是默认了罪行。本侯和他商量事情,他也一切都持默许态度。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要再逼他了。他现在夹在武家和本侯中间,想必心里肯定为难得很。”
我呸!
他为难什么了?他只是不想和这个人打交道罢了!自家那么多兄弟叔伯都已经在他手下吃了无数的亏,所以他吸取教训,不打算和这个人正面相对。结果谁知道,这个姓杜的这么不要脸,直接就把他的沉默人做了默许!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瞧这个长宁侯了。
武崇操赶紧睁开眼,他想好好解释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却没想到杜隽清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其实这次我们过来,也只是想劝武郎君你们及时收手,不要再做那等贻害千年的事了。顺便,本侯也想借你们的地方做点事。武郎君你既然把之前的一切都默许了,那么现在你肯定还是会默许的,对不对?”
武崇操冷冷看着他。“长宁侯,你这是故意挖了坑在推着我往下跳啊?”
“武郎君说笑了,本侯现在不是在和你坐下来好好谈吗?你要是不同意,本侯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杜隽清笑眯眯的说着,可立马又提出了他的要求——
“如今永兴县那边的水源被污染,工匠们暂时不能在那边作业了。不过方才本侯观察了一下,发现你们这里地处上游,水源情况都还很好,那么现在你们不妨先把地方借给本侯用用?正好我们的工匠也能顺便教教你们的工匠如何更好的淬炼铁器、打制出更好的兵器来。这可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呢!”
放你娘的屁!
什么双赢?不过是你们的地方不能用了,所以你就来抢占我的地方了!
武崇操气得想破口大骂。尤其当看到杜隽清已经从怀里摸出早就写好的借用地方的字据的时候,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姓杜的,你简直欺人太甚!我武崇操好歹也是武家男儿,这么屈辱的字据我是不会签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不签!”他放声大吼。
杜隽清仿若未闻。他慢悠悠的将字据放下,然后杜仁拿出朱砂盒,杜隽清拿起笔在上头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然后再提笔在上头写下武崇操的名字。
武崇操定睛一看——下笔写出来的字体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你!”他不可置信的抬眼瞪视杜隽清。
杜隽清微微一笑,主动将字据送到他面前:“好了,武郎君你已经签完名字了,现在只需要按下手印,咱们这个借地的事情就算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