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杜隽清的态度很平静——本来那也都是武家的事情,他只是帮忙善后罢了。那么,善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其实对他也没多少影响,他当然不着急了。
只是武家那边却急得不行,唯恐杜隽清拿了他们的东西不干活,任凭事情发酵。为此,武崇烈没少派人去侯府上催促杜隽清赶紧给边关去信,催促他们速速采取行动。
但既然人是找上侯府去的,那自然是寻不到杜隽清的踪迹的。
为此,杜隽清又评价了武攸暨几句:“这个人还真有意思。明明都已经找到我的地方了,也说服我答应接手此事,他却迟迟没有将我藏身的地方告诉武家其他人。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他还是不敢得罪我们,唯恐咱们一气之下,直接甩手不干了!”顾采薇笑道。
不过顿一顿,她又不禁点头。“但不管怎么说,他这个人无论心思还是耐心都要比别人深沉得多。有他这么在前头挡着,武家人不来恶心咱们,我甚至都要对他产生好感了!”
“其实我对他一直挺有好感的。”杜隽清低叹,“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采薇闻言笑笑,也就靠在他怀里懒得多话了。
今年冬天,洛阳接连举行了几场盛大的婚礼,其中一场新都郡主下嫁武延辉,另一场则是永泰郡主下嫁武延基。到了来年二月,义安郡主也嫁给了京兆裴氏的子弟裴巽。
还有其他皇孙皇女也都各自找了朝中门当户对的人家,纷纷结为亲家。
因此,从年底到第二年春天,整个神都里鞭炮锣鼓声络绎不绝,简直吵死人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顾采薇行动越发不方便,心情也逐渐恶劣下来。再听着外头一天到晚响个不停的声音,她忍不住吐槽:“你说太子是不是在把自己的儿女称斤往外卖啊?他们才回来多久,就匆匆忙忙的将儿女都给送了出去,就好像生怕没人要似的!”
“的确,太子的手段太着急了点。”杜隽清也颔首,“不过,这个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他爱通过联姻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那就尽管联姻去。反正我们也拦不住他。”
“那倒是。”顾采薇撇撇唇,也就真个不多说了。
现如今,她腹中的小家伙都已经七个月了。她的肚子也圆滚滚的,低下头去几乎都看不到脚尖。里头的小家伙更是顽皮得很,现在几乎是一天到晚的在乱动,时常还把顾采薇从睡梦中吵醒。因为这个,她没少揍杜隽清。
这个的确是自己造的孽,杜隽清也就认命的让她发泄。
甚至,当看到依然活蹦乱跳的顾采薇的时候,他眼中还时常流露出一抹动容来。
顾采薇一开始不解,她还问过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过怀个孕,你至于搞得这么苦大仇深吗?”
“我只是想到了阿姐。”杜隽清轻声说道,“当初阿姐怀阿逸的时候,肚子也越来越大。可是看着肚子里的孩子慢慢长大,她却一点都不高兴,反倒日日以泪洗面。到最后,她都不哭了,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肚子眼神涣散,多少次我都以为她就要那样去了。阿逸那时候也安静,几乎都不怎么动,稳婆还悄悄的和我说,只怕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傻子呢!那时候我就想,孩子傻了就傻了,我只要阿姐顺利的把他给生下来,阿姐好好的就行了。可没想到,最终结果却是……”
最终结果,他的阿姐生完孩子就油尽灯枯没了性命。杜逸也病病歪歪的,好容易才被他给拉拔到这么大。
那段时间,他的阿姐心情不好,他又何曾好到哪里去了?
原本在杜家他就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到头来想和血脉至亲相依为命的梦想也破灭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艰难捱到现在,他心里的苦都没处倒。
这些年真是辛苦他了。
顾采薇听得心里都动容了,她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有我了吗?马上等孩子生出来,我就把他交给你,我保证我很快就能活蹦乱跳,绝对和阿姐不一样!”
杜隽清顿时嘴角一抽。“当初阿逸就是我一手抱大的,那些日子他差点没熬死我!这个孩子就交给奶娘吧,我还是陪着你好了。”
顾采薇顿时扑哧一声。“我还当你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呢!”
“我的确期待这个孩子,但我更期待的人还是你。孩子长大了迟早是要展翅离家的,你才是陪在我身边一辈子的人。”杜隽清定定说道。
顾采薇又不禁嘴角抽了抽。“你就这么说吧!当初我阿爹也是这么和我阿娘说的,可后来阿娘生了我,阿爹就抱着我不舍得撒手了。要不是等我长大一点,外公把我领走了,阿爹只怕还没多少功夫去陪阿娘呢!这件事阿娘在我耳边念叨了无数遍,我下辈子肯定都记得。”
杜隽清瞬时不说话了,只是慢慢将手搭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肚子里小家伙有力的小拳头小脚,他唇角又不受控制的高高弯起。
如此,再过上几天,庭州那边终于来消息了,而且一来就来了好几道捷报——庭州瀚海军大将率领手下的将士们拿着阳新县和永兴县送去的箭头,和突厥军队在冬天展开了好几场激战。因为我方武器精锐,尤其箭头极为锋利,一开始就杀得突厥军队哭爹喊娘,人员折损大半。大将军乘胜追击,竟是生擒了突厥王叔,还有王叔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