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觉得,云冥的数学,大概是个外星人学得。要不然,区区的果酒哪里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为了帮她圆编出来赖账的谎,他居然花了更多的钱盖房子。这家伙大约上下几辈子都没缺过钱,tm十足的冤大头一个!浪费银子盖房做啥?她又没打算长住,该不如直接送她,兴许她能领点情!
前两天云冥手下送来葡萄因为天热,基本上都坏的不能用了。她原以为这又是一个现成脱身的借口,可她还是太天真。
人家连猪和鸡都杀了,房子也盖了,还会在意那几筐葡萄的钱么?
“我说,你是个酒疯子吧?”
“这话我听懂了,你出口成脏。”
她苦逼地房内弄葡萄,人家“贵人”仍是上房那样,斜倚在榻上。
“你一天不找我麻烦都不行,对吧?”
“正解。”
“……”
柳紫印一脸茫然,她为什么要和渣男说话?她不是应该把自己当哑巴才对么?或者,把他当空气也行?
净过手之后,她默默地把三姐妹小心洗过一次、逐个剪去长蒂的葡萄放在新买的大木盆里,开始抓碎那些整颗的葡萄。
云冥故意发出咋舌之音,然后一脸嫌弃地道。
“小紫紫,你这会不会……”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哪里!我只是想说,你手这么泡着,会不会把手泡皱?”
“……”
她的天,渣男还有长良心的时候?难得呀!
柳紫印的感动还没持续多久,就见他长叹一口气,不好的预感漫上她的心头。
“你说,我的话好歹也放出去了,要是爱宠因为给我酿酒泡皱了爪子,岂不是落人口实?”
“滚!”
“我不。”
“为啥?”
“你这屋最凉快。”
“……”
柳紫印瞧瞧自己身后那盆碎冰,竟无言以对。这几天,天气是热了不少,让人觉得闷得慌,这里没有风扇,没有空调,要是连冰都没有,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原来,别的房间没有冰?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天气,大家屋里都有冰,不然可没办法干活。
那初吉呢?这种毒日头的天气,徐娇娘该不会也领他出去了吧?
思及至此,柳紫印立时起身,在净水盆里涮了一下手,就打算去徐娇娘屋里看看。那么小的孩子,又生的那么白,比不得大人,是会晒伤的。
“你哪去?”
“我娘屋里……”
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你不用去了,凌绝说,我来之前,他们就去地里了。”
“……”
果然!
她本能地想要去柳家地里把孩子叫回来,可将走到门前,脚步就顿住了,透过半启的窗扉,她见到三姐妹还在院子里忙活着。想起昨晚徐娇娘特意避开她,说叫三姐妹看着初吉的话,她回眸对上云冥的目光。
云冥被她忽然一看给看愣了,片刻后,他笑了。
“有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做一件事,而有人拦了你的路,你改怎么办?”
“杀掉!”
“正经些。”
“不能杀?”
“自然不能杀。”
“那就要看是谁挡了你的路?要是你娘,多赚些钱给她就是。要是那三个丫头嘛……”
云冥说到这,见她双眸一闪不闪地盯着自己,很享受这种被“爱宠”注目的感觉,不由得言语停顿。
“怎样?”她竟忘了这事不能明说。
“丫头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不是嘛?”云冥坏坏一笑。
嫁人?对呀!
院子里这仨妞,按这里算,其实都已够谈婚论嫁的时候。只是,方舒展开的眉头,又蓦然皱紧。
“还不明白?”
“你都说这么清楚了,还不明白,你当我傻么?哪凉快哪呆着去!”
“嗯。”
云冥闻言,垂视了一下榻边的冰盆,一动没动。想着,柳紫印又回到小凳上坐下。
她一边抓着葡萄,一边兀自冥思:渣男说得有道理,只是…这里好像也是长幼有序!大妞要是嫁不出去,大小炮灰谁也别想嫁。可,大妞那个什么哥的,到底什么时候娶她?也或者,根本就是吃干抹净就算了。
越是苦思,她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最后几乎拧在一起。而她手上抓着葡萄的力道,也越来越用重。
“小紫紫?小紫紫!”
“啊?”
“葡萄,我说你这盆葡萄抓得差不多了吧?”
“嗯。”
回过神来,她开始把抓好的葡萄倒进洗净的酒坛里。
这盆葡萄肉盛放好,上面一层按着葡萄与糖六比一的比例,封好糖,最后盖上坛盖。
“有什么事这么烦心?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滚!”
“不开玩笑,你只说说,说不定我就能给你出个主意呢!”
“就是……”
柳紫印差点儿将盼娣还没成亲就跟人家那事冲口而出,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才想说盼娣的事,盼娣就端着洗好、剪过的葡萄进门了。
“大仙,这盆洗好了,她们那里有我盯着,你放心。”
“好。”
她应了一声,就见盼娣的眼睛直往冰盆里瞟。她扭头瞄了云冥一眼,转眸又看向盼娣。
“拿块半大的去吧。”
“哎!”
盼娣应了一声,飞快捡起一个小冰块,看都不敢看云冥,转身就出去了。听见脚步声渐远,柳紫印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