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第一天,李哲听取了王远的正式报告,在王远的带领下,犹如蛟龙出海的在城中巡视了一下午,但凡见到护卫李哲的长长队伍的僚人无不弯腰行礼,嘴里说着感激的话。
就是不少的汉人,亦同样如此。
在巡视后的第二天和第三天,李哲再也没有出房门半步,就连饭食也是怀恩给他送进的书房。
在第四天的早上,李哲才兴奋的拿着几张宣纸,出了房门。
“殿下,所有犯人已押到城门前,您现在是否下令处决?”王远匆匆来到李哲在长乐县的住所,正好遇见李哲用过早饭,便开口问道。
李哲没回答,反问道:“吃了吗?”
“殿下,微臣已用过了。”
“这是本王最近两日拟写的政令,你看看,若是没有问题,便差人张贴吧!”李哲点点头,指着放在饭桌上的宣纸,吩咐道:“处决之事暂且不急,你将所有收集到的罪证带上,本王随你一同前往······”
“殿下,这······微臣这便去准备。”王远本想说不合适,毕竟李哲的年纪还小,杀上百人的场面还是不看为好,但发现怀恩不动声色的眼神,他及时改了口。
带着饭桌上的宣纸,王远又急匆匆的回了县衙。
整整两个大木箱子,里面放着的全是所有被处决之人的罪证。
由县衙的差役抬着箱子走在最前方,李哲和王远等人不紧不慢的朝城门前走去。
刚一到城门口,就听见不少人带着哭腔喊道:“楚王殿下大恩,福王殿下大恩,草民一生难忘。”
抬眼望去,只见城门外站满了人,就连把守城门的士卒今日也格外宽厚,让不少的寻常百姓登上了城门楼,可谓人山人海,知道的人了解这是看杀头,不知道还是以为是在看戏呢!
当然,也可以说是在看戏,毕竟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杀头亦是一场戏,只是有些过于血腥罢了。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血腥不仅不会让他们感到惧怕,反而令他们感到了无比的痛快。
李哲登上高台,站到早已准备好的喇叭面前,却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着,有些不满的看了眼准备这一切的王远。
王远很委屈。
谁也没想到李哲他会亲自前来,连忙吩咐差役将喇叭取下来,亲手拿在手中,半蹲着,放在李哲的面前。
李哲深吸了一口气,怒吼道:“本王知道你们不服,你们认为自己罪不该死,可是在本王看来,你们都该死,今日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听你们的罪行,让他们评判你们到底该不该死。”
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众人无语,哪怕在即将身死的这一刻,他们也很无语,因为他们知晓自己的情况,在他们被拿下大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认命了,并没有所谓的认为自己罪不该死。
没有人反驳李哲的话,只有少数跪在地上的人在哭号。
突然,被捆绑着的跪在地上的于典军像似发了疯似得大笑,笑着笑着便想要从团团包围的人群中冲出去。
眼疾手快的士卒当即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寒光一闪,鲜血抛洒,人头滚落,向前跑的无头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依旧跑了几步,才轰然倒地。
见此情形,李哲嘲讽道:“你们也别存任何幻想了,今日你们死定了,就算是满朝勋贵都在此地,你们也死定了。”
地上的尸首和李哲话,把跪在地上的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给磨灭了,一个个的低下了头颅,仿佛是为了让行刑之人顺手些,减少些他们被砍头时的痛苦。
台上的李哲低下头,在王远耳边轻声问了两句,得到王远回答后,李哲再次对着喇叭道:“既然汉王府的于典军已被处斩,那便由汉王府开始。
王县令,差人将汉王府在长乐县犯下的罪找出来,念。”
“微臣遵命。”王远行礼。
亲自将箱子打开,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罪证,这些罪证可比当初他从护龙卫手中拿到的罪证要全面的多,毕竟他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除了处理长乐县的政务,还点灯着蜡的完善着所有收集到的罪证。
王远拿出了厚厚的一叠宣纸,亲自念道:“自贞观十二年起,汉王府在长乐县强抢三千亩的茶园,屠杀长乐百姓六百余人,汉王府在长乐县的仆役,每人至少屠杀数十人,汉王府收受长乐县令李如海价值一万贯钱财,女子无数······”
一条条罪证,令所有人群情激奋,纷纷大喊着杀。
李哲也不客气,朝王远摆了摆手,不等王远开口,下方的士卒们便挥动了手中的横刀。
照例,王远开始细数其他勋贵府的管事和仆役在长乐县犯下的罪行,将所有人处决的七七八八后,只剩下长乐县最大的害虫——李如海。
现在正好时值正午,群情激奋的人群不由的擦着脸上的汗水,而地上跪着的李如海一家也想擦拭犹如雨下的冷汗,可惜双手被捆绑着,只能使劲的眨眼。
在此之前,李如海并未觉得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处决的十六家勋贵,没有任何一家和他没关系,所有的罪行之中,都有他的份。
单单因为他的关系,长乐的百姓便减少整整七千余人,他此刻仿佛看到了七千多厉鬼朝他扑来,瞳孔放大,还没等台上的王远将他的罪行念完,还没等士卒手中的横刀挥下,他便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被吓死了。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