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从午时喝到了傍晚,主桌上的人却没有一个喝醉的,李渊和孙道长等人一直在询问李宽来闽州后的情况,所以都没怎么喝酒,苏父想着明日就是成亲之日,也没敢喝醉,至于小胖子他们全然没有顾虑,一个个醉的东倒西歪,好像忘了明日要做相傧一样。
酒宴散去,李渊和三位师父找到了李宽,不为其他,只为问一问李宽是否真决定娶苏媚儿为妻,说到底他们都看不上苏媚儿的身份,就连方外之人的孙道长也不列外,自己徒儿孙儿贵为王爷,娶一个商户之女,亏了。
“你小子真要迎娶苏媚儿为妃?”李渊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李宽点头。
“若是祖父不答应呢?”
“哪怕祖父不答应,孙儿也娶定了,孙儿已经发了请柬,闽州治下的各县县令都来了闽县,闽州百姓也知道孙儿明日大婚,孙儿若是不娶,百姓如何看待孙儿?就算这些暂时不提,就但是媚儿给孙儿怀了孩子,孙儿也非娶不可。”
一提到孩子,李渊长叹一口气,“罢了,那就迎娶过门吧!”随即想到小重孙,李渊又笑了,暗道小重孙的婚事可不能像现在这样,得他自己定婚事。
见李宽态度坚决,四个老头儿连连摇头,直说娶亏了,李宽白眼一翻,他心里没觉得有什么亏的,反而有着满腔的幸福和兴奋,他也是要成亲的人了。
翌日一早,李宽带着黑眼圈出现在大堂中,连连打着哈欠,太兴奋了,兴奋的一夜没睡着,吃过早饭就开始安排小胖子他们的工作,来祝贺的人不少,闽州七县的县令,高州、广州的勋贵,冯家人,关中来的富商,长安城中的勋贵府上代表,世家之人,接待也是一项重要的活,不能让人觉得楚王府缺了礼数。
福伯穿着一件大红的绸子,带着怀恩和王敬直等人到了李府门外,李渊和孙道长等人高坐大堂,纹丝不动,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亏了,万贵妃没觉得亏,有小重孙还亏什么,一副有重孙万事足的样子,小安平在找哥哥,想问问昨日的小芷妹妹去哪里了?
哪知道哥哥现在正在被退毛,滚烫的洗澡水,烫的李宽一身红彤彤的,跟个煮熟的虾子差不多,祖母带来的老宫女在给他修面,说是修面其实就是退去脸上绒毛,修完面以为结束了,没想到还得搽脂抹粉,抹了一层又一层,感觉脸上好像有一层壳一样,笑起来很僵硬,一照铜镜,脸上白的跟鬼一样,看着就吓人。
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伸手摸了摸才知道是用红绸绞出来的,就说嘛,大冬天的哪能找到这样花,不过手艺倒是不错,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门前担当傧相的李景仁、杜荷、房遗爱等的直跳脚,都打扮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再不出来可就误了吉时了,刚想敲门问,房门被打开了,瞬间大笑,李宽现在的样子活脱脱的小丑啊,甚至比小丑还要好笑。
见李宽的目光狠狠的扫射自己,众人死死地憋着笑意,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成亲之时,打死也不化这样的妆容。
骑着马,刚走到大门前,就听见了福伯喜气洋洋的唱名声,正在恼怒自己打扮的李宽,抬眼望去,原来是冯盎一家来了,来的真是一家,儿子儿媳、孙子孙媳,整整百余人,看得李宽直翻白眼,玛德,这是来吃大户啊!单冯家人岂不是就得摆十几桌。
“老夫再次恭贺殿下了。”冯盎拱手。
骑在马上的李宽拱手笑道:“冯公里面请,正好皇祖父他老人家有些无趣,冯公来了也有话聊了。”
接亲,催妆诗必不可少,随意的抄了几首有名的诗句,接到人了,毕竟苏家人不敢为难李宽,接到人就是傧相挨打,傧相挨打那是正常的,可惜帮着李宽接亲的人不是国公家的公子就是郡王家的公子,苏媚儿的家人如何敢打,象征性的打了两下,轻轻松松的就将苏媚儿接到李府。
回府的途中,全是朝李宽拱手道喜的百姓,从学城到李府不过一刻钟的路程,李宽却感觉手发软,回府之后,行了成亲礼,苏媚儿解脱了,李宽可就苦了。
要知道,来庆贺的人不少,可以说是全城出动,从城门口一路摆着酒席摆到了学城,这一路少说也得有上千桌,寻常的百姓家不够资格让李宽敬酒,但是拱手道谢却是需要的,至少在李宽看来是需要的。
上千桌下来,李宽感觉自己的手就像跟别人借的似得,酸软无力,在给勋贵和世家的代表敬酒的时候,连酒杯都拿不稳。
还以为今日会很轻松,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最累的就是他这个新郎。
能坐在李府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也是最不讲究的,都是一群老酒鬼,还是酒量不行的老酒鬼,冯盎就很不讲究,喝迷糊了就吩咐家中的小子在庭院中耍起了武艺,越看越激动,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来少,袒胸露乳,一大撮护胸毛跟随着冯盎的笑声不停颤动,看着好像不过瘾,冯盎还亲自下场。
看看徐文远、李纲和各县县令他们,文臣之流就是比武将讲究许多,喝多了最多作作诗,做的很长、很多,尽管这些诗李宽完全听不懂,但好歹也有让人感觉到了文学气息,知道了什么叫做休养啊!
或许是太高兴了,徐文远大喝一声:“老夫今日要痛饮三百杯,宽儿拿酒来。”
徐文远的酒量,李宽还能不知道,高度酒三杯倒,三百杯,您老当这是水呢?也不怕把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