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玉举着铁鞭,驰马杀了一溜胡同。
她运鞭如风,手疾马快,大青马冲开淮西兵的阵势,就象一把尖刀,挑开了敌阵,不断把一个个敌人打下马来。铁鞭所到之处,往往敌兵便一哄而散,不敢对敌。
这个“黑不溜秋的姑娘”杀得敌人望风披靡。
董重质看得真切。
他怒吼一声,挺长矛便拍马冲上去。
周香玉识货,她虽然不认识董重质,便是凭着对方这员大将的气势、身后的旗帜、跟随的亲兵……能够判断出,这是对方的主将。
这一下,这姑娘就更加兴奋了,敌方主将来了,大概是老董吧?哈哈,那就来吧,咱们较量较量。
她一挺铁鞭,催动大青马,迎上前去,也不打话,举起铁鞭抡了个半圆,劈头盖脸便砸下去。
“呼,”铁鞭带起一溜黑风。
董重质来得更快,身子往马鞍上一伏,手里的铁矛闪电般地刺过来。人和马,几乎成了一条线,就象一只离弦的箭,疾射而出。
好快。
“沓沓沓,”两匹战马错身而过,枪与鞭,均使空了,都没击中对方身体,两个人走了一招,便暗暗赞叹,对方的躲闪、出击都迅捷无比。
“好,”周香玉赞了一声,把马一拨,回身再举铁鞭,
董重质也圈回马来,挺枪接战,但是忽然间,周香玉将马头一拨,朝另一个方向冲过去。
嗯?
原来周香玉眼观六路,她发现离自己几十步外,自己手下那群女兵,正被一伙优势的敌兵给包围了。
此时卧牛山下的战场,局势大乱,双方士兵往来冲杀,绞在一起,根本就没有阵线,一队队一群群,形成一个个战斗的旋涡,罗家军战斗力强,一排排刀阵枪阵,往往便象“扫荡”一样,杀出一片血胡同。
但是,淮西兵人多势众,占了人数上的优势,杀了一批,还有一批,一群群地往上涌。
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周香玉那些女兵,各举刀枪,冲入敌阵,很快引起了淮西兵的注意,有些人高声喊叫着:“娘子军,娘子军……”
自古在战场上,娘子军并不罕见,但毕竟属于凤毛麟角,这些女兵一上,登时引起大批敌兵的好奇,一群群怪叫着迎上去,杀向女兵。
“活捉娘子军……”
一阵阵怪叫着,淮西兵蜂拥而上,很快便有大批兵马,将女兵们给包围了。这也难怪,人,往往都有点“欺软怕硬”的心理,战场上见了女兵,那还不想欺负一下?
女兵,好欺负。
周香玉一见,如何能忍?她瞪圆了眼睛,舍了董重质,拍马便冲过去,大青马冲了几步,正好遇到草上飞带着一队长刀手杀过来,周香玉叫道:“草上飞,跟我冲。”
“好。”
周香玉拍马驰到那些包围女兵的淮西边跟前,不由分说,挥起铁鞭,横三竖四就是一顿乱砸。
“你奶奶的,是不是觉得女兵脑袋软?”
铁鞭象是一条黑色的游龙,盘旋飞舞,沾着的便是一声惨叫,打在敌兵的兵器上,盔甲上,一片噼噼叭叭之声。
铁鞭硬砸开一条胡同。
血肉飞溅。
淮西兵惊慌失措,纷纷乱叫:“黑姑娘来了,快跑啊……黑姑娘来了……”
刚才周香玉打死邢达的场面,历历在目,好多士兵一见“黑姑娘”驰马赶到,立刻魂飞魄散,转身便逃。
就象火烧了马蜂窝,一哄而散。
这时候,草上飞带着刀手们杀到了,他大喝一声:“哪里逃,老子给你们点新鲜滚刀肉尝尝。”手持短钩,纵马冲上去,短钩一摆,左一个,右一个,连着把好几个淮西兵抹了脖子。
长刀手们排成阵势,向前冲杀,大刀抡起来,一片眩目的光影,正在逃窜的淮西兵,根本挡不住这样的攻势,有的人被砍断,有的马被倒,一片惨叫。
刚才那股“活捉娘子军”的嚣张气势,顿时冰消瓦解……
……
且说董重质,见周香玉突然拐马而走,正要提长矛追上去,就听耳边一声呼喊:“哪里走。”
“哗……”一阵马蹄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员白袍小将,挺一杆长戟,疾冲过来,这小将年纪不大,却是浑身上下透着精神,白衣白马,在战场上犹如一道飘动的白去,横移而至。
“郭乐,”董重质叫了一声。
他久闻“白袍将”的大名,在罗家军,这是仅次于罗子骞的二号人物,传说他打仗几乎不败,手里一杆画戟,神出鬼没,攻城拔寨,骁勇无敌。
如今……他来了。
“董重质,哪里走。”郭乐手里画戟一晃,驰马冲上前去。
应该说,从战斗一开始,郭乐挥兵杀向敌阵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寻找董重质。
战场上,双方主将面对面,并不总是出现,大军接战,千军万马混乱冲杀,主将,一般是坐镇中军,进行调度指挥,但是郭乐并不想在后面观望,他是战场上冲杀出来的战将,习惯于挥戟杀敌,以身为表率。
偏偏董重质也是这样的人,没有坐镇“指挥位置”,而是身先士卒,当了“陷阵先锋”,这俩人都亲自冲上去了。就这么着,双方主将在前线冲撞到了一起。
一般来说,武将,总是盼望着自己能够战场建功,杀死敌方大将,以证勇武。
画戟与长矛,直接面对面了……
……
董重质上下打量郭乐。
这个大名鼎鼎的“白袍将”,一身英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