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中走路对于一般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那种一脚深一脚浅的感觉一开始还有些趣味,但是时间长了就会乏味乃至难受了。
噗!~
黄凉将身上的黑色大包丢下来,顿时激起一层沙尘。
再放下千机盒,他就一屁股坐在大包上面,立刻脱下脚上的靴子。
反手一震,靴子之中便立时洒下一捧黄沙。
倒空了两只靴子里的沙子,黄凉立刻就再穿上,在白天的沙漠中若是不穿鞋子,时间长了就等着脚底被烤熟吧。
不过,有些东西他倒是希望被烤熟。
他站起身来,将黑色的大包子打开——说是包裹,其实里面装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他从那匹马的身上挖下来的一大块肉,还带着血丝的肉。
至于那黑色的包裹,自然便是那匹马的皮,这张马皮很完整,因为黄凉有一双无论是握剑还是握刀都很稳的手。
其实他的手本来已经不稳了。
未入得先天的武者尚无法从天地之中吸取天地之气维持生命,但后天武者又强于常人,对于饮食自然是需求甚大,可以说是处于一个尴尬境地,就黄凉自身情况而言,虽然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间,黄凉却已经感到了饥饿疲乏,甚至愈渐虚弱,体内浑厚的真气不再给他力量之感,反而是成为了负担。
所以,他唯有喝了那并不好喝的马血,吃了那同样难以下咽的还带着血的生马肉。
过后,他的手总算能够稳一些了。
包裹里的一大整块马肉被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他在这大漠之中已经失去了方向,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去,而若是想要走出去,这块带着血液的马肉就是惟一的希望,他自是不能不慎重对待。
从千机盒里面取出一把匕首,从整块的马肉身上刷刷切下两小块,一块丢在沙子上任由燥热烘干其中的水分,一块含在嘴里细细的吸嘬,剩下的一大块则是快速用白天的时候可以当做包裹,晚上气温骤降之后又是最适合的保暖物的马皮包裹上,还打了一个牢靠的结。
嘴里的马肉很快被吸干了养分,直接丢在沙子上的那块马肉也不再血腥,黄凉将嘴里已经没有了味道的肉生生咽下,然后捡起半生不熟的这块肉,拍掉上面沾着的沙子,然后撕开来塞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似乎有滋有味。
其实无论是带着水分、带着血丝的生肉,还是被烘烤得半生不熟但总算可以下咽的肉干,都算不上好吃,甚至能不能吃都是个问题,不过此时黄凉也不可能奢求那么多了。
简单的填了填肚子,又运转体内无量功真气抵抗外界高温,保持身体生机的完好,他便背起马皮包裹和千机盒上路。
脚下道路不知通向何方,但唯有向前。
……
沙漠边地,两声唏律律的马鸣声响起,一红一黑两匹马为缰绳勒住。
红马马背是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壮年,面容冷峻,僵硬得像是块石头,此刻他正皱着眉毛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漠。
黑马马背上则是一位衣着寻常,但眉宇之间不自觉流露出傲然的青年,相貌俊雅,仿佛富贵公子,只是富贵公子定然是不会来到这边陲之地的。
黑马上的青年瞥了一眼身旁的冷硬男人,问道:“为何停下,怎么?何先生不继续追下去了吗?”
被称为何先生的壮年汉子眯着眼睛瞧了一眼身旁的青年,神色间隐隐流露出一种向往,其中却又掺杂着畏惧之意。
这种尊敬显然不是对这个青年本身,而是对其背后所代表的某个势力或某个人。
察觉到青年隐隐的不耐,何先生恭敬地摇头解释道:“公子并非边陲之人,自是不知晓此地的情况……”
青年冷笑一声,打断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还有,不要叫我公子,我可担不起这个称呼,叫我的名字就好。”
说完,打量了一眼这位何先生,见他面露犹豫之色,又道:“就叫我阿明。”
“是。”何先生点头应是,在阿明轻声一应之后,继续道:“边陲之地多纷乱,此乃常理,但是楚国与咱们云国战事向来克制,所以这里虽然也有纷乱,但此地最令人畏惧的却并不是这,而是这片大漠。”
阿明眉毛一挑,轻哼道:“哦,怎么回事?难道这大漠还能吃人不成?”
大漠尘沙皆非活物,怎么可能吃人,这自然是揶揄之语。
可是何先生却点了头,沉声道:“没错,此地大漠吃人!”
大名眉毛一皱,冷声道:“你说什么?!”
何先生自然听得出对方是怒而非惊,立刻说道:“这片大漠名为荒古,但其实此地之人却将其称为噬人大漠,而且名副其实。”
阿明怒色稍缓,仍是不解,皱眉道:“我知荒古大漠地域广阔,但一片辽阔的沙漠对于周边任何一方皆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所以才放置不管,权当做是边疆之界。”
何先生点头道:“的确如此,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片大漠有一种莫名诡异。据有记载以来,凡是踏入荒古大漠的人皆有大半莫名消失,曾经有位楚国来的先天高手听此传言而心生不屑,遂带领百余名手下进入大漠中,结果……”
“结果如何?”阿明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催促着问道。
何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其中有畏惧,但也有些怀疑。
他淡淡道:“结果百余人走入那片大漠,归来的却只有一半不到,其中那位先天也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