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站广场的路口,在马上要下车的时刻,丽丽却拽住了我养父母,笑着对忠喜哥和丽莎说:“爸,妈,哥,嫂子,家里确实没有多少钱,你们几个都上学,爸妈的辛苦,我都知道,我这有钱,是常书的亲妈给我的彩礼钱,加上我和常书挣的钱,有两万,你拿着吧。”她说着递给忠喜哥,然后,对我养父母说:“爸,妈,不要担心,钱财身外之物,我和常书,都年轻的很,没有了再挣。”
忠喜拿着钱,看了一下钱,又看了一下丽丽,“谢谢啊,弟妹,感谢你啊!”他说着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我忙着给他们买好了去上海的车票,当我把票递到他们手中的时候,我养父母都是很伤感的,养母非常不舍地看着他们,然而,他们两个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却没有注意到我养父母。
火车进站了,我们一起把他们送到了进站口,忠喜哥一只手提着包,一只手牵着丽莎,排着队准备检票了。
看着他们慢慢靠近检票台子的时候,养父走到铁栏外,叫了一声:“忠喜!”
由于声音太大,大家都惊讶地向我养父的方向看来,忠喜哥也笑着向我养父扭头,笑着说:“爸!”
检票队伍的速度也慢了一下,就在大家都不以为然,或者感到惊讶的时候,养父却举起手,狠狠地打了忠喜哥一巴掌,就在忠喜哥的“无辜”和惊愕中,拉着养母的手,快速地走出了候车室。
回家的路上,养父一直低着头捂着脸,养母则趴在丽丽的腿上,失声痛哭着。
到家后,养母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剩下的两万交给丽丽,丽丽没有要,“妈,爸,我早就取出来了,就是想盖屋的,现在忠喜哥需要用钱,我也能看出您们的顾虑,所以,我把我们的钱给他了,毕竟出门在外的太难了,咱们在家都有亲戚朋友的帮助,在外国,找谁去啊,我和常书,我们才十八九岁,我们年轻的很,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力气,另外啊,我们也不和大哥大姐比,我们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儿,放心吧,爸,妈!”她抓着我养母的手,微笑着慢慢地说着。
养父擦着眼泪,很是感动。
1996年的冬天,仿佛比以往都冷的早。
12月11日,先是雨夹雪,接着就是大雪了。
大嫂要生了,我开着面包车,带着爸爸妈妈去了县医院。
就在我跟着爸爸妈妈高高兴兴地忙前忙后的时候,艾英的妈妈却顶着大雪,一瘸一拐地跑来了,脸色非常的难看,通过她摸着腿走的动作,我知道,她肯定摔跤了,甚至摔的很厉害,她吹着手,显得很是害怕地说:“大帅啊,花儿,常书,丽丽出事儿了,快回家吧,人命啊,人命啊!”她说着都要哭了。
躺在病床上的曹妙听到后,惊了一下,半起了身子对我们说:“常书啊,快带着爸妈回去吧,快点,看看啥事儿,反正,我这,还有我妈呢,快去吧!”
由于我没有雪地驾驶的经验,越是想开快,越是打滑,几次都差点出现翻车的危险,最后,爸爸让我下来,他慢慢地开着,我们就到了家里。
街上已经围满了人,我们穿过人群,去了我养父母的家里,丽丽正在哭呢,养父告诉我们:“王庄的王四,就是那个被踢碎蛋的,在医院里打针,死了,现在都怨丽丽。”
这时,爸爸看着外面的大雪,皱着眉头,突然对我养父说:“喜子,你给派出所说一声,现在当务之急,把丽丽的爸爸和大爷给带出来,不然的话,就惨了。”
丽丽更紧张了,一下就跪在我养父和爸爸的脚下,大哭着说:“爸呀,爸呀,救救我爸爸吧,救救我大爷吧!”
爸爸急忙搀起来了丽丽,让她坐下了,“丽丽,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就是拼上我的命,也要保着你爸爸和你大爷的平安。”他非常心疼地说。
我养父给派出所的打了电话,很快,来了一辆警用面包车,我养父从二哥的店里拿了最好的烟,给车里的警察表示感谢后,就去了王庄。
我、二哥、大姐夫、二姐夫和爸爸一起,开着我们家的面包车,在警车后面跟着。
当我们走到的时候,丽丽的爸爸和大爷正跪在雪里呢,丽丽的房子已经被激愤的王家人给扒了屋顶。
派出所的人先走到丽丽的爸爸和大爷跟前,护着他们上了警车先走了。爸爸则直接找到王四的大哥和父亲,“现在,咱们什么也不要说了,情况就是这样的,事情就这样了,节哀顺变,这样吧,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处理好,就怎么处理,我在家等着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爸爸非常诚恳地说。
王家的族长示意大家都散了,我急忙把丽丽家能用的东西,丽丽爸爸和大爷的衣服收拾一下,抱到了车上,我们一起就回来了。
当晚,爸爸开着车,带着乡医院的院长孙医生、我养父、我的表叔公安局副局长——老谷、艾英的爸爸,车上装满了各种“贵重”的礼品去了王庄。
在经过一夜的艰难谈判后,或者说是讨价还价后,因为属于“医疗意外”,最终,以一万五千元的赔偿或补偿,解决了此事。
在钱数确定后,艾叔开着车带着我爸爸回家拿钱,其他人则在王四家等着,以防止中间出现变卦的。
在交钱的时候,王家族长当家,给了我养父一千元的面子,给了副局长老谷一千的面子,就这样一万三千元,就火速把王四医疗死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