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梦惊慌的表情中,隐隐透出一丝期待,她也想知道,昌琮珀会不会为她而来。
云拂回到院落中假山旁的凉亭中坐下歇息,顺便等待着昌琮珀的到来。
“师母,你真的让人去把我爹叫过来了?”昌明煦有些担忧地问道。
从前他与他二弟起冲突,昌琮珀总会帮着他二弟,这样一来,不是自寻烦恼吗?
云拂偏头看向他,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只笑着说道:“若是这一次没有了断,以后我不在这的时候,柳从梦对你娘动手怎么办?这叫以绝后患。”
席听云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可从她的神情中却看不到害怕,倒有几分想一了百了的期待。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说道:“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不过我没有关系,她若真动手杀了我,也好。”
顿了顿又抬起头看向云拂道:“反正我的心已死,在这世上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不过若是我死了,还请夫人能够帮我完成我的遗愿。”
这话云拂就不爱听了,把头偏了过去,看向前方道:“你不是还想着等他从宗主位置下来的那一天吗?怎么,这就想放弃了?”
席听云眸色一暗,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轻笑一声道:“是,我要等到那一天,这样才能完完整整地谢罪。”
云拂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谢罪?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当她再想开口说话之时,忽而听到外面有了动静,云拂嘴角一勾,应该是昌琮珀来了。
他的脚步十分迅速,像一阵风一般,往院子里极速而来。
柳从梦则跟在他的身后,身形有些踉跄,如风中的弱柳一般,显得娇柔无比。
昌琮珀的目光在院子中一扫,迅速找到了席听云的身影。
“你没受伤吧?”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
席听云站出来垂眸说道:“没有。”
她在等着他的诘问与惩罚。
从前也有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第一时间便来指责她。
这一次虽解了她的禁足,只怕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柳从梦适时在他身后补充道:“琮珀,我受伤了。”
昌琮珀却没有理她,径直往席听云身边走去。
席听云苦笑一声,闭上了双眼,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过来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把她狠狠教训一顿。
等待了良久,都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异样,席听云不禁在想,是不是因为煦儿在这里,他始终要顾及一下她当母亲的颜面。
正待她想睁开眼之时,突然感觉身子一空,被人横抱在了怀中。
她立刻睁开眼来,惊慌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昌琮珀,一边挣扎一边问道:“你干什么!”
昌琮珀抱着她的手更加收紧了些,目光直视前方,轻轻说道:“这里太小,也不安全,以后你都到我的住所居住,我这就带你过去。”
席听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受惊了一般,疯狂地挣扎道:“我不要,我就要住在这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昌琮珀这才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注视她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听话。”
云拂惊诧地看着昌琮珀的表情,她好像又看到了那次席听云昏迷之时他抚上她脸庞时候的柔情,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不会对席听云造成伤害。
当然,这里所指的伤害是身体上的,不包括心灵。
席听云的表情还是十分恐惧,连忙偏头看向云拂,眼中带着乞求,喊道:“枫夫人,救我。”
昌明煦此时也张开双臂挡在了昌琮珀的面前,怒视着他道:“爹,你不要带走娘,是那个女人前来挑衅的,不关娘的事。”
昌琮珀先是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再扫了一眼云拂,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昌明煦身上,沉声说道:“你以为我会对她不利?”
昌明煦与他对视着问道:“难道不是吗?”
昌琮珀这才明白,他在他们心中已经成了一个恶魔般的存在。
可从今以后,他不想再折磨她,也不想再折磨自己。
自那次丹药比试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该不该忘掉仇恨,真正地活一次。
半个月前他终于想通了,人生在世,何必如此为难自己,让大家都陷入痛苦之中。
他想再回到过去,回到他们俩相恋相知的日子,可是现在,好像情况有些难以掌控。
不过,他知道,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化解,他也坚信,这世间没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
只是他现在想不到,有些东西逝去了就无法挽回,再也回不到过去,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对昌明煦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想让她和我一起生活罢了,难道你不想我们和平相处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昌明煦的心明显动摇了,眸光闪烁地问道:“真是这样?”
昌琮珀点点头,温柔得不像平常的他。
“你以后也可以到我那儿来找你娘,陪你娘说说话。”
昌明煦内心有些欢喜,却强忍着,淡定地点点头道:“好,我会常来的。”
可席听云好像没有听到昌琮珀的话语一般,只一直紧盯着云拂。
昌琮珀见状,偏头对云拂说道:“你想阻止?”
云拂露出尴尬一笑,摆摆手道:“你们夫妻间的事,我这外人不便多管,请便。”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