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进笑着看他一眼,又看向苏昱,“二弟,你去喊。”
苏昱道,“为什么是我啊?”
苏进支着下巴,笑道,“因为你年龄小嘛,年龄小的人让人不容易设防,我若是这般下去了,怕是没把佳人请上来,倒把人给吓走了。”
苏昱撅撅嘴,看着灯笼下的影子越拉越远,他收回视线,收回横出去的半边身子,怡怡然地倚在了窗边,看着此间宝阁内吃酒的两个男子,笑道,“若论年龄小,咱们的八妹才是最小的,不如,让她去喊?”
苏进闻言一笑,“唔,欢妹确实合适。”
苏昱起身就去隔壁喊苏欢,苏欢被他拽出来,莫名其妙,当听到他说让她去邀一个女子进来吃酒时她那葡萄般的眼睛瞠的一下子就睁大了,“二哥,你说什么呀?”
苏昱手指着门外那一抹模糊的影子,笑道,“去把那姑娘喊进来。”
苏欢顺着苏昱的手指望过去,什么都没望到,只有沿街的灯街把街道拉的老长老长,她收回视线,取笑,“二哥是做梦了吧,哪里有女子啊?”
苏昱再睁眼去看,确实没人了,他摇摇头,道,“罢了。”拂了袖摆上楼,对苏进道,“人走了。”
苏进问,“可有看到长相?”
苏昱摇头,“没有。”
苏进道,“可惜了。”
云苏微微拧眉,杯盏脱手之际他漫淡的声音如霜如雪,斯文慵懒又浅浅如风,他道,“后日是莞丝的生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形色各异的人慕名来此,想来那女子也是为此而来的,若你真的对她有兴致,可以等到莞丝生辰那天再去结识。”
苏进道,“这话没错,可一来我不知人家的名讳,二来不知其长相,如何结识啊?”
云苏淡淡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苏进一噎。
苏昱道,“这个不难,到时候弄个猜字游戏就好了。”
苏进击掌,“好主意。”
云苏微微眯了一下慵懒的凤眸,嘴角掠出一抹华丽冷笑,他将杯中斟满酒,一饮而尽之后拢了一下衣袍,缓缓站起身说,“我去向外祖父敬杯酒。”
苏进、苏昱都没拦他,云苏去给苏八公敬酒,敬罢酒他就以要处理李唤的命案官司一事先一步离开了,他走在路上,没有坐马车,弥月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被月光笼罩,看着他走着走着便停住不前了,弥月好奇地向前张望了一眼,就看到了清水小桥下,用三两篙嵩搭建的临水小肆前坐了一人,那人长发拖肩,仪态洒脱,长长的板凳原可以坐三人的,却被她一人霸占,绿裙在月光下发着微光,像极了围绕在小桥边那些趁热而飞的萤火虫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荧光,她微撑着额头,一脚落地,一脚搭在板凳上,毫无闺态可言,嘴角轻挑,脸白若雪,眉梢里逢着喜笑,正对着老板说,“一碟翠白菜,一盘花揪,一碗十荷香。”
那老板应一声,她就从筷筒里抽出一只筷子,打起了苍蝇。
弥月从没在琼州见过这等爽放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又笑了,“琼州的女子向来温婉,哪怕是出门也必然仪态千姿,这女子不是琼州的吧?”
云苏淡漠地抬起眼,看向那月光,稍顷,他慢慢道,“你去官衙一趟。”
弥月一愣,“现在?”
云苏道,“现在。”
弥月诧异,“那王爷呢?”
云苏抿唇不言,拂了袖扬长而走。
弥月也不敢擅自停留,脚步一转,朝官衙的方向去了。
宋繁花坐在小肆前吃琼州地地道道的特色菜,边吃边与老板聊天,老板见她行为举止异于琼州女子,又见她穿的衣着也与琼州本土的小姐们不同,就笑问一句,“姑娘从外地来的?”
宋繁花笑道,“是啊。”
老板问,“从哪里来?”
宋繁花努努嘴,用筷子指了一个方向,“衡州。”
老板冲她筷子指出的方向看了看,笑着摇头,“不知是何方,从没去过。”
宋繁花笑道,“没去过很正常,那里离这儿可远了。”
老板就问,“既是远,你为何会来琼州。”他看看她身后,见没人跟着,就又问,“你一个人来的?不害怕啊?”
宋繁花道,“远是远了点,不过,我不怕的。”
老板笑道,“姑娘好胆色。”
宋繁花哈哈一笑,道,“为了你们琼州有名的莞丝花,外地来的人多了去了,比我还远的也有,我这算不得什么的。”
那老板一听,笑了,“哦,你也是冲着杜家的莞丝花来的?”
宋繁花点头,“是啊。”
老板道,“那你来对了,后日会有倾城的莞丝花绽放,那日是杜家三小姐的生辰,每年一到她的生辰,莞丝花就开的格外的艳,要是能入杜府,那可就不得了了,听说杜府里头的莞丝花,比得上仙境里的蟠桃林呢。”
宋繁花眯眼笑道,“唔,我就是慕此名而来的。”
老板便又给她免费送了一碗十荷香,送罢,他问她,“你有杜府的邀请信没有?没信的话是进不到杜府的。”
宋繁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当着老板的面扬了扬。
老板一惊,顷刻间眼睛里就迸出惊叹来,“姑娘竟然有杜府的邀请信!”他大叹,“老头子我眼拙了。”他又免费送宋繁花一碗十荷香。
气地吃了,吃罢,擦擦嘴,起身的时候因为吃的太饱还趔趄了一下,惹得老板笑出了声,宋繁花也不怒,跟着笑起,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