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风呼呼吹过,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几处残破倒塌的蒙古包,被摧毁的木架,锅盆器物等散落一地,还有几缕在试图复燃的残烟败火……?连养马圈里的畜生也不时出低低的哀吟……
魏麒麟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想到了大明的国门如果被攻破以后,得有多少人家,变成眼前的惨况。
所以,有一些事情,他必须得做,而且责无旁贷。
“天啊!我怎么这么可怜……我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办……”一个蒙古妇人在那里哭天喊地,他的丈夫因为没有把钱财给森欧德的扈从而被其杀死。
“长生天……你也带走我吧……”这位蒙古妇女守着地上死去的丈夫,鼻子一把泪一把,旁边站着两个长长泪痕的孩子。
“娘!你不要哭了……”一个孩子吸着鼻子,泪巴巴看着自己的妈妈。
蒙古妇女心里一顿,又是一阵大喊:“我可怜的孩子们以后怎么办啊……”
两个孩子看着自己妈妈嚎啕大哭,也跟着又一次哭了起来。
这时一双大大的手,擦了擦旁边两个孩子的泪痕,给了他俩一碗热饭。
“谢谢乌力罕叔叔!”两个孩子擦着眼泪,感动得望着乌力罕。
其中一个孩子把热饭递给自己的母亲:“娘,你别哭了,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他家的东西!你俩也不能吃!”蒙古妇女大喊一声。
她看了看这碗热腾腾的羊杂烩,一把将其推到地上,并夺去另一个孩子手中的碗,一并扔了出去,热腾腾的羊杂烩洒在地上,冒着热气。
两个孩子吓得“哇”得大哭起来……
豆大的泪珠也从这位蒙古妇女小小的蒙古褶眼睛中翻滚而出……
她恶狠狠地看着乌力罕……
“你这是干什么?你丈夫死了,我们大家都很悲痛!难道是我杀了他吗?!”乌力罕一脸无辜地质问道。
“不是你杀的,也跟你家脱不了干系!你们要是不去惹森欧德,我丈夫能死吗?!”
乌力罕没有说话。
“我丈夫他犯了什么错要死在这里…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蒙古妇女喋喋不休道。
乌力罕也开始自责,只好勉强回答:“森欧德是逼婚,我们也没办法……”
蒙古妇女眼睛一瞪:“难道我的丈夫就应该因为你们家的事白白死掉吗?!”
说完,哇的一声扑倒在自己丈夫尸体上:“你死得好不值啊…就这么白白没了性命……”
这时,有四五个蒙古人闻声纷纷走过来指责:
“都是你们家,你们家给我们带来了灾难……”
“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乌力罕重重低下了头,自罪感深深袭来。
这时有人看不过眼,出来喊道:“这件事的根源是森欧德那个大恶人!你们怎么能把责任推给无辜的人!”
有人听了也应道:“亏得我们还是蒙古血性汉子!遇到这事不想着报仇!反而迁怒给同样受伤害的的!真是丢人现眼!”
远处另一位失去丈夫的蒙古妇女,扭过来朝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身趴在丈夫身上哭着……他虽然没有迁怒乌力罕一家,但能理解那种丧夫之痛,她知道这些人也是没办法。
这时有人过来道:“好了,我们都理解你们的痛!可这件事跟人家无关,你们几个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那位妇女一听,顿时怒了:“你死过丈夫吗?!我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我该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该遭受这些吗?!我们都该死吗!”其他人应道。
劝解的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乌力罕低头不语,愧疚万分,不时叹着气……
这几个人越吵越乱……心中怒恨喷薄而出,都把乌力罕当成泄对象。乌力罕被这些人七嘴八舌说得,反而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一样,愧疚得跟绵羊似的,任他们抽打……
这时魏麒麟走了过来,看到这种景象,也只有叹了几口气。毕竟人家遭了这么大灾难,心中的伤害总要泄一点。
这时突然有人抽出了刀子,竟要刺向乌力罕。
魏麒麟一惊!这帮蒙古人冲动起来真不是吹的!刀都上了!这还了得?
魏麒麟赶紧大喊一声:“谁敢乱动!”
这群蒙古人一看,是打死森欧德的那位猛人,纷纷吓得连退几步,不敢说话。
魏麒麟走过来高声道:“森欧德是出了名的恶人!今天他要娶塔娜,明天就不会娶你们的闺女?”
“娶了又怎样?只是嫁个闺女,有什么大不了……干嘛要惹怒他,伤害大家!”一个男子喊了一声。
魏麒麟顿时火冒三丈,众人纷纷吓得后退。
魏麒麟道:“我说你们,真不知好歹!他要霸占你媳妇呢?!你从吗?!就算不说这,他要来霸占你们的羊,你们的马,你们的财物呢?!”
这群蒙古人一听,都知道森欧德确实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纷纷低下头唉声叹气。
乌力罕此时的自责渐渐消去了一些,但他知道毕竟这件事是自己家触的。有几户人家因此都无法继续生活了,这种责任自己不担谁担呢?况且阿古拉已经死掉,自己现在是这个家里辈分最高的了。
乌力罕于是走高来拍了拍魏麒麟的肩膀:“魏兄,多谢你刚才替我解围。可是这件事,我还是要担当一些,毕竟是我家的家事引的这场灾难!”
魏麒麟点点头,拍了拍乌力罕的肩膀:“你比你哥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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