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踩在丛林厚重的落叶上,谨慎前行。
血腥味越来越浓,几乎把本就若有似无的皂香给完全覆盖。
如果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埃蒙先生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
这个猜想令苏子衿有些焦躁。
苏子衿嗅着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寻至丛林深处。
忽听水声轰隆作响。
苏子衿矫健地穿过茂密的树丛,用手拨开纵横交错,足有成年男人手腕那么粗的藤蔓。
“轰隆隆——”
瀑布俯冲而下,发出龙吟般的咆哮。
碎玉成珠。
水潭边上宽阔的平面上,男人赤果着上身,坐在树影下一块岩石上,露出流畅型的肌理,视线往下,是精瘦的腰身。
瀑布,赤果着上身的精壮男人,原始的热带丛林风光,无一不充满了一种野性的美感。
如果不是男人的脚边,散落着沾血的绷带和医用棉花,这本该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一副人物风景画。
男人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苏子衿。
从他专注地的动作上看,大概是在替自己处理身上的伤口。
苏子衿的目光长时间地在男人的后背停留——男人的背部,有许多被尘土和弹片碎片冲击的伤口,一片血肉模糊,竟然没有一处完好!
再没有比苏子衿更加明白,男人背部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救助站遇袭。
民兵投掷的榴霰弹在他们周围爆炸。
是埃蒙先生在第一时间飞扑向她,用身体替她挡下那次灾祸。
苏子衿眉心微拧。
她不喜欢欠人恩情。
尤其是这种人命债。
脚踩在潮湿的落叶堆上,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声响。
“不许动!”
一把乌黑的枪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准苏子衿的太阳穴。
原本还背对着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站起身,如战神阿波罗,挺拔的身体立于阳光下,披一身金光,神情肃杀,手指扣在扳机上。
苏子衿呼吸一凝。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眼前这个人和她之前总是在她面前嘴欠耍贫的那位埃蒙先生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遭的杀气忽然悉数褪去。
“媳妇儿?你是过来找我的吗?”
手枪在食指上漂亮地转了个花圈,慕臻耍帅收起了枪支。
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潋滟的桃花眼染上笑意,犹如春风拂过冰川,仿佛方才那一脸的煞气不过是一时的错觉。
之前苏子衿每次听见这个称呼,都有种想要拿枪崩了对方的冲动。
这一次,心跳却是莫名有些加快。
苏子衿没有让心中的失态表现在脸上分毫。
对慕臻的调戏充耳不闻。
苏子衿走上去,在慕臻的身前蹲了下来。
她先是把身上的狙击枪放在地上,然后转过身,把身后随身携带的军用包取下,又从里面翻出好几个医用包,全部打开。
苏子衿去水潭里洗尽双手,又用酒精给各类医用器械简单地消了毒。
医用剪刀干净利落地,拆掉慕臻胸前被他缝得歪七扭八的线,重新缝合。
蹲久了脚肯定会酸,也影响手感。
苏子衿把军用包踢倒,横放在慕臻的跟前。
坐在军用包上给慕臻缝合伤口。
一旦涉及到医学工作,苏子衿便是全身心投入。
她全程低着头,专注地缝合伤口,心无旁骛。
慕臻也全程低着头,也心无旁骛,只不过,他是专注盯着在给他缝合伤口的苏子衿看。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这话,其实放在女人身上也通用。
至少,在慕臻看来,低头在认真给他缝合伤口的苏子衿,性感指数简直爆表!
苏子衿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脱下来,披在了吉拉的身上,因此,此刻她身上只不过穿了件紧身的t恤。
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在白色t恤的布料当中,称不上有多连绵壮观,可形状顶好,且饱满挺立。
而且,他清楚地记得,那日在丛林,手臂传来的触感。
还有这腰,真真是细啊。
不足盈握,可堪把玩。
慕臻是越看越心猿意马。
脑海里某种显鲜艳颜色的内容精彩跑马,他的革命战友“慕大帅”感受到了大佬了心中的澎湃,也随之雀跃激动了起来。
十几厘米长的伤口,苏子衿不过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重新缝合好了,缝得又齐整又美观。
苏子衿用剪刀,剪掉剩下用不到的医用线,从医用包里取出绷带,把伤口缠上几个圈。
慕臻胸前的这一道伤口,从他左胸的下方延至他右边的腰身。
苏子衿缠绕纱布,就需要从他的肩膀处绕至腰间初,需要把腰弯得极低。
然后,她的目光就那样不经意间,扫过慕臻的长腿,与雄赳赳、气昂昂的“慕大帅”,隔着裤子布料,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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