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津,毛文龙将自己处理漕帮的办法和许诺的官职问题,对徐光启汇报了,徐光启对毛文龙能将一场除了朝廷外,大明最大的势力挑起的事端,就这么压服下去,并且还利用漕帮为天津城出力的能力手段是真的佩服无比了,对毛文龙的许诺当然全部照准,决无半点反对。
回到自己的家里,坐在小院子里的石凳上,毛文龙给郑宏达倒了杯水之后道:“这次漕帮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建设天津城就再也没有阻力,未来南北交通就更加顺畅了,如此,江南江北的经济将会得到长足的发展,老哥哥的生意将会大火。”
郑宏达满脸兴奋的道:“我们江淮商贾行会在这次北来,不但运来了大量的物资入京,而且还运来了不下二十万的银子,准备存在你的银行里,参与到天津的建设,同时,我们也在天津买了一片地皮,在京城的会馆,也将搬迁到天津去,变成我们江淮行会的分部,做好南北物资调运,而据说,其他地区的行会也正在纷纷奔走,准备也将银子运过来,也在天津设立会馆,加强南北沟通,到时候,南北货物往来更加顺畅了。”
毛文龙就笑眯眯的引诱这个老哥哥:“南北货物顺畅了,银钱往来将更加多,老哥哥有没有心思将我们这个银行的分号,开到江南?”
郑宏达就笑着摇头:“你的银行,开设在这里,是因为你的开建天津城做基础,这里可以赚取巨大的利润,但开设到我们江南,指望着存贷利息差额,所赚不会太多,所以人们的兴趣也就不大。”
毛文龙就点头称是。
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维还存在于单一的钱庄上,没有毛文龙这样,对后世的银行运作融会贯通,在他们看来,毛文龙给存钱的人利息,这是赔本的买卖,而一贯以自给自足经济为主的上千年的思维惯性,借贷过日子,那不是一个好人家的做法,原始的积累家族的兴盛,都是要依靠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步步积累发展起来的,借着高额利息的贷款发家,那是被大家所鄙夷的,所以,才有郑宏达认为依靠利息的差额赚钱的银行,只能在开建新天津这里才有发展机会,在其他地方,是绝对行不通的。
毛文龙也不再和他争辩,却将话头一转:“老哥哥这次所带的货物能卖几何?”
一提这事,郑宏达就兴奋的回答:“不瞒兄弟,这次各个的行会来的百条海船,所带物资实在不少,为了不快速压低京城价格,我们特意租了你刚刚建成的天津港仓库,啊,对了,我正想和你说这事情呢,我们江淮商行行会,准备长时间租你们三百间库房,你看价格是不是可以下来一点。”
毛文龙慷慨道:“这个我求之不得,不过价格你去和徐光启大人说,他不是一个顽固古董,应该没有问题。”然后话锋一转:“老哥哥这次回去采购多少货物?”
一说这话,郑宏达就苦上了脸:“京畿地区需要南方的物资实在太多,但北方向南输送的物资实在太少,所以我们大部分的船都要空回去,实在是浪费运力。”
“那那些多出来的银子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花不出去的银子,也不能都存在你的银行,否则我们回去就没有钱收购货物。”
“几万的银子运输回去所费几何?”
一提押运银子的事情,郑宏达就头疼:“这事情真的让人头疼,用海船带回去吧,海上风浪无常,万一船毁人亡是小,几万的银子落了海,那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但陆路押运,这几年天下开始变得不太平,各地杆子流寇增多,所以就要雇请镖局押运,费用也高,而各路杆子还要打点,所费也不菲,若是碰上好相与的,花点钱打发一下也就成了,但碰上贪婪的,那就是一个死拼,不管成败,死的镖师我们要抚恤,钱被抢走,那就是一个血本无归,真的是难啊。”
“就算太平到家,你所费多少呢?”
郑宏达想都不想的道:“最少一成的费用。”然后感叹:“所以,你看着我们从南方贩运物资过来,赚了两成多的利润,但单单就这押运银子,就吃了我们一成,有时候还会血本无归,生意难做啊。”
毛文龙就笑着道:“假如你将银子存在我的银行里,然后我给你一个凭证,然后你拿着这个凭证单人独马的到广州或者是江淮银行提取现银,我收你半成的手续费,你认为如何?”
这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然后一愣:“你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在江南开办有银行,然后我将南北需要的银子存在银行里,就拿着一个凭证,缴纳半成的费用,就可以在你南北的银行里再提出现银?”
毛文龙坦然的道:“对啊,你少了风险,我赚了银子,这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郑宏达坐在那里愣了半晌,然后豁然起身,背着手开始在小院子里踱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终走的是气喘吁吁。
毛文龙就端着茶水笑眯眯的看着他,直到他走的即将脱力,才招呼他:“老哥哥且坐下喝杯水再走。”
郑宏达一屁股坐到毛文龙面前,“如此厚利,当行。”
和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不必你费力解释。
“就比如这次朝廷拨付到江南的二百万银子,押运就出动了禁军三千,人吃马嚼的,就需要两三万银子的费用,在其中还有损耗跟着,更是不知道多少,这就无形中打了折扣,还有一点,那就是浪费时间。南方将士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