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良心话,刚刚魏忠贤的这一番放肆的抱怨,也的确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孙师傅和袁崇焕实在是有些过份了,单单他接手山海关八个月,就从国库和内帑里掏出了接近五百万银子,而且还在不断的伸手,而成绩呢?不过是铸造了一个半拉子的宁远,炼了一无战功的十一万所谓关宁铁骑。
结果有了这些兵将和钱粮,现在不过是据说蒙古人可能要倒向建奴,就惊慌失措到这种程度,不是想着怎么抵抗,而是想着别人怎么为他们减压,这事情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这样魏忠贤的连番抱怨,其实也让无条件支持孙师傅和袁崇焕的天启和叶向高,乃至朱由检也无话可说了。
看到场面尴尬,毛文龙就站出来打圆场:“其实我听明白了,事情还没有坏到孙师傅说的那样,其实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
一听毛文龙说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几个人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事情已经愁坏了在座的这些人了。
毛文龙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于是先问叶向高:“阁老,内阁和大臣们有什么态度?”
叶向高就皱着眉如实说:“内阁和大臣们都吵翻天了,但不过就是分成两派,一派就是按照孙师傅说的,全线备战,然后驱逐辽西蒙古人,让毛帅回皮岛发动对建奴的进攻。还有一派认为应该更加和建奴拉拢蒙古人为咱们所用,结果两派各不相让,争的你死我活。”
毛文龙就苦笑,可以想象的,其实大明的所有事情都会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事情,必然要出两派,哪怕只是为了吃一个鸡蛋,也要争论不休,不争论到鸡蛋都臭了绝不干休,所以,只要将事情拿出来讨论,那就等于宣布,这件事是干不成了。
听完了,毛文龙认为,自己当初的那个规划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出来了,因为有人替自己背黑锅了,而这个背黑锅的还是这房间里的三个大佬,大明最最顶级的人物了。
于是毛文龙就咳嗽一声,拿出成竹在胸的范准备要开口说了。
一听官场规矩的咳嗽声,几个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毛文龙开口。
毛文龙扫视了一下几个人,然后目光落向了窗台上的茶杯,那里有半杯茶水,他现在很口渴。
魏忠贤就想要上前给毛文龙端来,但一想那可是刚刚皇上喝过的啊,他可不敢动。
结果朱由检直接过去,端起茶杯就递到了毛文龙的手中,毛文龙就欠身笑笑,然后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最后还眯着眼睛咂咂嘴:“不错,这是——”
“毛文龙,你再在这里装,朕准备要揍你啦。”天启这次是真急了。
得,装逼装大发了,赶紧放下茶杯,一脸尴尬的冲着几个听众抱歉:“往来奔波,口干舌燥,我得先润润喉咙不是。”
天启直接提起茶壶:“喝,你可劲了喝,但你要是不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朕就用茶壶敲破你的脑袋。”
结果天启这么一说,倒是把气氛活跃起来了,大家也就不紧张了。
看到轻松起来的诸位,毛文龙就开始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林丹汗呢,虽然能力平平,但他却有着非常大的野心,没能力有野心的人,其实最好对付,就比如他一直幻想着恢复成吉思汗的荣光,结果他根本就搞不定那些部落,那么他就要在我们和建奴后金之间选择一个抱大腿,选择当然是选择强的了,所以他在以前呢,就选择了我们大明,但这次却突然产生摇摆呢,其实就是我们萨尔浒一战的失败,让他们感觉到我们大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大,而建奴呢,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虚弱,这就是萨尔浒一战对蒙古诸部和朝鲜的后遗症。”
叶向高就痛苦的道:“是啊,萨尔浒一战,其实是我们大明对后金的一个重要的转则点,不但是军事上对后金从原先的还能进攻,转变成只能防守,最关键的是,当时那些出兵参战的蒙古诸部还有出兵的朝鲜,让他们对我们大明的敬畏之心消减了,这才是国朝最大的损失啊。”
毛文龙就冲着叶向高拱手,表示对他的理解的理解。
“而后的广宁之战,更是转折点中的转折点,他对蒙古的影响更大,他切断了与辽西比邻的蒙古各部和国朝的联系,让努尔哈赤刺达到了争取蒙古的目的,广宁被攻陷后,蒙古厄鲁特部十七贝勒归顺了后金。同时喀尔喀五部同来。”
叶向高长叹一声:“当初王在晋说“东事一坏于清抚,二坏于开铁,三坏于辽沈,四坏于广宁。初坏为危局,再坏为败局,三坏为残局,至于四坏,则弃全辽而无局。退缩山海,再无可退。真的是一针见血啊。”
“阁老也不必沮丧,下官对蒙古事,却有一策可解决。而且还一劳永逸的让所有蒙古人再也不能投降女真。”
“快说,毛帅有什么策略?”
“一曰震慑,二曰离间。”
“此策怎么讲?”木匠房子里的四个人一起伸出脑袋问,
毛文龙就拿出了后世的方法:“先说这震慑。孙师傅在辽西地区,已经招募了12万关宁铁骑,但这些军队,没有上过战场,但在我们海量的银钱支撑装备之下,实战不一定行,但装装样子总可以吧,那么,我请皇上和阁老下令孙师傅,就将这些人武装到牙齿,哪怕是假的武装到牙齿,就在辽西地区,就在蒙古人的面前,就在辽西蒙古人的面前。”
毛文龙特意加重了辽西蒙古人这句话,就是为了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