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首善书院,这可是当时北京最牛的民办学校,书院的创办者是东林党人邹元标和冯从吾,学校的地址是御史周宗建给找的,而首善书院的校名是内阁首辅叶向高给取的。
这就是东林党在北京的场所,东林党人在首善书院是讽刺时弊、议论朝政,邹元标则对三案大讲特讲,东林党代表的正义势力与三党代表的势力做出了殊死的斗争,最后正义战胜了,“众正盈朝”。
现在在私下里,大家都将首善书院唤做小朝堂,大朝散了,东林的大臣们就会自动的汇聚到这里,研判一下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制定下下一步的方略,大家统一一下口径,寻找一个目标,斗上一个敌人。
现在,斗争哲学已经成为东林一党的精神,那是有敌人要斗,没有敌人树立起一个敌人也要斗,实在没有了,那就在自己人中,找到一个敌人也要斗。不斗,浑身难受啊。
现在,楚党,齐党,宣党已经斗倒了,这三个小党现在已经分崩离析,一部分成为了东林附属,一部分不被接纳的,为了自保,就投奔了魏忠贤,现在被东林称为阉党的。
在向敌人输送实力之后,东林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战斗的更加起劲了,毕竟敌人强大了,自己斗着才有意思吗。
吏部左侍郎邹元标,号南皋,高居上位,因为他有这个资格,不单单是他在东林里的三君子之声誉,最主要的是他对东林的贡献,放眼朝堂站立的东林党人,几乎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在天启元年,他上书天启,nn争,当时他说,往者不能以进贤让能为事,日锢贤逐能,而言事者又不降心平气,专务分门立户
意思是说:“今天国家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二十年来这些大臣所导致的党争,过去这些大臣啊好多都是嫉贤妒能不让有能力的人才有上升空间,每天想着怎样禁锢贤士驱逐能人而负责监察的官员们看事情又无法心平气和客观看待问题,专门想着是三五成群搞小团伙小组织。”
又上书说论一人当惟公惟平,意思是“所以臣以为如今当务之急就是群臣以和为贵,只有朝廷内部以和气为主才能让国家走向好的方向,我提议以后评论一个人应该按照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评论大事也要如此,不要因为和自己有什么牵连恩怨也影响。”
已经被党争弄的烦不胜烦的天启和努力平息党争的叶向高认为,他可谓是一个高尚的人,大公无私,客观中立的人。于是,请他推荐贤才入朝。
然后邹元标充分发挥模范带头作用,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向天启皇帝推荐了很多人才,其中有nn星、高攀龙、刘宗周、叶茂才等等。史称“众正盈朝”,大意为朝堂之上都是正人君子国家贤良。
是不是正人君子是不是国家贤良不清楚,但都是清一色的东林党人这是真的。
实力壮大了,力量强横了,趁着这大好形势,东林准备对阉党进行打击,然后发动对他们的决战。
听着脑袋包的和个粽子一样的钱文诗的哭诉,邹元标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毛文龙的莽撞,这是他依靠魏忠贤的势,在向我们整个士子,在向一心为国的君子们发起的挑战,这是对我们的轻蔑,这是武将对文官的轻蔑,我们必须战斗,必须将毛文龙在地,再踏上亿万只脚。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祸国殃民的家伙跳出来,对我们进行挑战,这绝对不允许。”邹元标将拳头一次次的敲打在桌案之上,表达着自己的愤怒,表达着对未来战斗的激动。
高攀龙却对这件事情表示了一些不以为然:“老公祖不要激动,毛文龙,丘莽汉罢了,我们只要动一动,就会让他灰飞烟灭,哪里还要您老如此大动肝火?”
结果太仆寺太常叶茂才却摇头否定道:“存之高攀龙的字差矣,毛文龙虽然不过是一个莽汉丘,凭借着在皮岛一点点拿不上台面的军功未免飞扬跋扈,但他只能是跋扈些罢了,但还不至于敢惹我们东林君子,这从他不断的将军功分润给我们就可以看出,他不但不敢惹我们,其实他在努力的巴结我们,想要靠拢我们。”
大家就一起瘪嘴,在大家心中,毛文龙巴结自己这些人,军功是可以要的,但要一个粗鄙的武人,却要想靠拢自己这些堂堂君子,他滚出吧他。
叶茂才一脸严肃的道:“但自从他和魏阉吃了一顿饭之后,就突然反了原先他的做法,这里的深意就大了,咱们不能不防啊。”
被叶茂才这么一提醒,当时所有的人的神经就立刻绷紧,历朝历代,文官集团最防备的就是内宦,在这一点上,尤其以明朝为最,究其原因,就是明朝出了太多的太监当权,将文官集团打压的太过分,所以只要什么事情和太监联系上,立刻就让文官集团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痛,而后就是神经质的敌意。
现在魏忠贤已经开始在内外形成势力,他已经严重的侵犯了文官集团的利益,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收容了许多被东林视为寇仇的人,其他小党的残渣余孽不算,他竟然还收留了,东林可能的叛徒比如说阮大钺。
阮大钺的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在这群君子里是不受待见的,尤其现在许多东林中坚需要进入朝堂,但位置就那么多,该的都了,该踢出去的都踢出去了,怎么办?那就只能向自己人下手了,所以,现在需要阮大钺拿出他坐着的吏部侍郎的位置出来,让给有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