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宦人家仆从无数,弄一点酒菜还不快,转眼之间,精致的六菜一汤就上了桌子,毛文龙就直接干呕,因为那上面简直就是兔子宴。
“不要这样。”袁可立就笑,然后也干呕了几下解释:“正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皮岛,已经兔子成灾,你竟然规定了一个惨无人道的条例,每一个人一个月必须消灭十只兔子,我当然知道你的用心,所以我不能像你那样武断,但我自律,所以我准备顿顿都以兔子下饭。”然后也是痛苦的摇头:“说良心话,我看到兔子肉,也是一阵阵的反胃,但是当我想到我每吃一只兔子,就给你的皮岛的百姓带去30斤粮食,而让一个穷困的百姓人家能够温饱的时候,也就甘之如饴了。”
毛文龙这一次是真心真意的深深的给你袁可立施礼,却也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根本也没必要再说。
张大可就立刻拍胸脯保证:“我是一个粗人,我原先根本没想到这些,既然每吃一只兔子,就会让皮岛的百姓能够获得30斤粮食的补贴,那么我回去就下令,我的五万水师,一个月必须每人消耗五只兔子。”然后就殷切的看着袁可立。
袁可立就哈哈大笑:“你为你的手下兄弟争取肉食,结果你不过是空卖人情两面讨好,最终还不是我这个巡抚掏钱。”
张大可就嘿嘿傻笑。
“好吧,看在你和振南如此同心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
毛文龙和张大可当时一起欢呼,毛文龙欢呼自己的兔子有了一份销路,张大可欢喜自己的手下能改善了伙食,这真的是皆大欢喜。
坐下喝酒之后,毛文龙就说这第二大功臣:“第二大功臣就是焕之哥哥。”
这一个提议倒是让张大可大喜过望,但还是老脸通红,连连客气。
毛文龙就郑重其事的解释道:“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弄的有的没的,我之所以说第二大功臣是您,也是因为我有目的。”
“你又有什么借口?”袁可立就干了一杯问到。
“焕之老哥身为登莱水师总兵,身上责任重大,但说句良心话,这些年,老哥你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建树,你这个位置有些岌岌可危,据我所知,魏忠贤就准备将他的党羽派过来抢占您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只有咱们自家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才能真正对我复辽有大帮助,一旦换了外人,难免要互相掣肘,这是我不愿意看到,于公于私,必须保住这个位置。”
袁可立就点头:“我最近也听说魏忠贤正在游走兵部,要将他手下的党羽杨国栋派来这里,杨国栋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不过就是一个骑墙小人,如果真的将登莱水陆总兵交给他,那对整个登莱将是一场灾难。”
张大可就诚惶诚恐的听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他也不傻,总算是明白,眼前的两个人在努力的保着自己的位置,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大家添酒布菜,以后老老实实的三人同心。
之所以毛文龙如此力保张大可,是因为毛文龙对他的感觉极佳,后世里,就是这个碌碌无为的张大可,在耿精忠和孔有德为毛文龙而发起的山东叛乱里,他坚守登州三月,最终带着家小一把火zì fén,成全了他的忠烈。
这样的人,必须帮助。
“剩下的功劳,当然是给整个山东文武官员们的,到时候就请老公祖做主吧。”
“你的功劳依旧是最大的,这一点你不必推脱。”
毛文龙就直接拱手:“伯父,您要是真的心疼我,就直接忽略我,虽然圣旨上说让我做了这临时的军前总制,但你完全可以说我还没有出征之前,整个叛乱就结束了。”
“为什么?”
“我现在是三品副将,二品总兵官,这次我收复南关旅顺,阵斩建奴三千,这功劳已经极大,如果再将这次平叛的功劳再加在我身上,那么朝廷还必须要再升我的职务,伯父您想过没有?复辽才是我的目标,而且我对这个目标的实现充满信心,如此这两个功劳叠加,朝廷应该怎么赏赐我?而最终在我没有复辽之前,按照军功斩首,最终朝廷会升无可升赏无可赏。
虽然朝廷也曾经说过,剿灭后金当以公侯代之,但伯父您看到没有,自从咱们大明立国到现在,除了开国和靖难之役的功臣之外,还有一个外姓公候吗?恕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土木堡之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大明所有的外姓公侯几乎就一网打尽,虽然让他们的子弟承袭了他们的爵位,但是那些能打的还有一个人在吗?继承这些爵位的,不过是尸位素餐,按照上位者的思想,在我功劳不断增加的时候,那么留给我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厚赏我金帛土地,让我成为一个富家翁,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复辽大业在我的眼前夭折,还有一个就是,一壶毒酒,一幅白绫。”
书房里就彻底的寂静下来,三个人就都剩下慢慢的喝酒,谁也不愿意再开口说话。
状况就是这个状况,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根本就没有了。
最终还是袁可立打破了沉闷:“你如此未雨绸缪,的确让我放了许多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全你。”然后再次感慨:“孙师傅手下有袁崇焕马世龙,以筑垒之法,徐徐推进。我的手下有你和焕之,总是出奇兵,牵制后金,给他造成心头之患,如此正奇两应,何愁辽东不复?”
毛文龙就闷声喝酒。
袁可立说的现在状况,的确是大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