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军事历史>正统天命>第一三六章 废物利用

第一三六章

对付流民,历朝历代也没什么太好的方法,手段就那么多,明代的路引、户籍也算是相当先进了,但是低下的生产力问题解决不了、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解决不了,遇到天灾人祸了,流民就肯定得产生,所以别说冯毅只是个正九品的主簿了,他就是正二品的六部尚书,对这这个问题也只有挠头的份儿。

毕竟嘛,敢向地主的土地伸手的,管你是谁,都得死。

所以冯毅在心里骂了几句娘之后,就开始老调重弹了:“约束过境的流民,单靠巡检司那百十来人,是不够用的,还得诸乡里正、乡老协力处置,发动青壮,堵截流民,报巡检司处缉拿,送返原籍,依律论处,若是有乡中青壮拦截不利,以致走漏了流民,依律处置那里的乡老、里正便是了。”

简而言之,责任往下推,毕竟杨尚荆已经发话了,那新增的一百五十名巡检,是不能用来防备流民的,那么就让乡老、里正往上冲,黄岩县那么大的地面,要真是把那一百来个弓手撒出去,根本就不够看,更何况还有码头之类交通要道的需要看守,那可是县里的一大财政来源,是万万不能放弃的。

杨尚荆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冯毅的心就跟着一蹦,这要是被训斥一顿,他可就颜面无存了。

然而杨尚荆并没想着训斥他,限于低下的生产力水平和落后的生产关系,还有高高选在脑袋上的封建礼制,他就是想要收纳流民,弄几个工厂都没办法,先不谈什么匠户户籍问题、贱业与否的问题,单单一个私蓄丁口,就能被人抓住把柄一通攻讦,最后安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被一刀剁了,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一张嘴,冯毅也就放心了:“冯主簿的话,倒也是老成之言,县中里正、乡老也当为朝廷分忧,只是为今之计不比往常,县中恐有黄家余孽潜伏,南方又有流民起事,再有倭寇不时进犯,若是稍有差池,你我四人只怕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说到这里,杨尚荆就把目光转向了黄成:“黄县丞就在黄岩为官,对此间的人文、地理均是熟稔,这般光景,还是要县丞这般的老人出谋划策才行啊。”

黄成把眼皮子抬了抬,一脸的惭愧:“下官昏聩老迈,并无安民良策,所思所想,和冯主簿一般无二,还请县尊赎罪。”

总之,自污加装怂,让杨尚荆有话也没地方说去,他人都这样了,也不指望着在本县更进一步了,本本分分地把自己那一摊子事儿坐好了,该推的推给了杨尚荆,谁也抓不出他的错儿来。

看着黄成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杨尚荆一口气差点儿就没喘匀,别说本来就没想着拿他怎么样了,就是想,看着这个架势也得收敛收敛了——官场上讲究的是一个“做人留一线”,说的就是大权在握的时候要懂得退一步,只要不涉及到路线斗争,没必要做的你死我活,明太祖朱元璋灭了元朝之后还很装逼地说了一句“咱们父母还都是元朝养活的,干嘛要斩尽杀绝呢”。

连改朝换代方面都讲究一个“灭其国而留其祀”,更何况一个小县城的政争了。

所以杨尚荆也只能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李继,按理说他是黄岩县的老人,又是新上任的巡检,这种事儿总得他来开口,李继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眼睛就是一亮:“城外的民壮,总也要忙着赶种秋粮,断不能因为流民作乱误了农时,那是舍本逐末之举,下官做典史的时事,深知这城中城狐社鼠多不胜数,且各个游手好闲,不事生产,不若将这些人拿来用用,撒在城外,监视流民,却也称得上废物利用了。”

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嘛,县里之前有过成功的使用经验,而且非常成功那种,就指着这些人,从成立抓了一堆的隐户、逃户,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动员能力还是很强的,毕竟也算是某种程度的涉黑了,哪怕是最粗浅的那种涉黑,也是有一定组织能力的,比起乡下那些平日里只能干活,睁着眼睛啥市面都没见过的民壮,至少也能强出去几倍了。

所以杨尚荆挑了挑眉头,脸上泛起了笑意:“李巡检这番话,倒也是入情入理,只不过这城狐社鼠个个奸懒馋滑坏,若是出了县城,保不齐还会惹出多少的乱子,更何况,城外的情势和城内到底不同,对城外田间地头的了解,这帮城狐社鼠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李继转了转眼珠,把目光投向了刘启道:“此事还要刘典史多多配合才是。”

停顿了一下,李继一脸自信地笑道:“下官在这黄岩县做典史,也是有些年头了,这城狐社鼠的勾当,也是颇有了解的,只要刘典史这边往下压一压,三班衙役和那些个劳什子堂主、舵主用心谈谈,总归是能让他们挤出人手的,城外这边,下官自可以安排巡检司的弓手,带着这些城狐社鼠严加巡查,总归是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闹事儿去的,况且对于城外这地形地势,只怕没人比巡检司这弓手更加了解的吧?这城狐社鼠本就是好勇斗狠之徒,也不用派发武器之类,若是遇到小股流民,自可以当场拿下,若是遇到大股的,也可集合人手,合力擒下。”

城狐社鼠们的闹事,说白了也就是敲诈勒索,缺的一点儿的就是在城外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之类的,什么踹寡妇门、挖绝户坟之类的勾当,一般的小青皮是决计不敢做的,而且这些人极为害怕官差,只要有那么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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