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老街,巷口。
“小兄弟,这可是正宗金劳啊,商场里标价五万八千八呢……”
“啥?五万八千八?”龚祝仁被惊着了,见主动凑过来说有‘好东西’的这猥琐汉子毫不犹豫的点头,指着他那张黑下来的脸说。“大哥,你觉得我是能买的起这种手表的主儿?”
“商场里真的是标价五万八千八的,不过我瞅你这人面善、前途无量,要是诚心买、我也就当是交个朋友了,半卖半送、再给个打个折扣,算你三千块!”
猥琐汉子说完了似乎有些肉疼,凑近了些低声道。“小兄弟,哥哥不是忽悠你,就算你自己不用、回内地倒个手,那也有一两万的利润吧?生意、生意,不就是靠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多个朋友也多条路,对不对?小兄弟啊,你要是肯吃辛苦,哥哥我能长期供货!得,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哥我包你一年少说也能赚个十万块的,信不信?来来来,你听听,一点动静都没有吧?劳力士的特点就是没动静……”
龚祝仁有点动心。
猥琐汉子手里的这块表、来路肯定是不正的,商场里能卖五万多块的金劳、八千买下来转手两万卖掉,一万多的利润绝对是可以轻松到手,不说多了,就算是每个月跑一趟、赚的也比在厂里上班要强的多,不过八千块他是肯定掏不出来的,还记得果子说在这边买东西是能砍价的,如果千把块钱就能买下来,那回县城卖个三五千块,那都能赚不少了……
龚祝仁正纠结着该怎么砍价儿,果然拎着个两个编织袋走了过来,瞅了一眼那猥琐手里拿着的东西、又看了看龚祝仁的表情,伸手将那块手表拿了搁在耳朵边上听了听,便问这电子表怎么卖?
“什么电子表?会不会说话?”猥琐汉子差点被气炸了。“这可是劳力士!而且还是金劳!金劳!电子表?懂不懂啊?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了,诚心想买、就算你便宜点,七千!”
果然:“八十!”
猥琐汉子惊呆了,伸手就把那块表给夺了过去。“开什么玩笑呢?你识不识货啊?八十?你当这是什么啊?”
果然耸了耸肩。“不就是块电子表?八十块已经是把做工这一块给考虑进去了,还想怎样?”
猥琐汉子沉下了脸,抿着嘴、不吭声,而目光之中的郁愤、让站在一旁的龚祝仁有些担心,可别因为讨价还价、再跟这种人打起来。
毫不在意对方的表情,果然数出八十块钱、捏在手里说。“行还不是不行,给个话。”
猥琐汉子觉得真是碰上不懂行的愣头青了,压着火儿问道。“你凭什么说这是电子表?”
“五十!我就告诉你这块表为什么只值这个价儿!”
猥琐汉子被气晕了,呼哧呼哧的喘着、但最后还是一咬牙,猛地把手表塞到了果然的手里。“成!不过你要是敢忽悠我,包你走不出这条街!”
果然交了钱、用指甲在后表壳上重重的刮了几下,结果内里的白色塑料就露了出来。
“操!那小王八蛋居然连我都敢坑?”猥琐汉子暴怒,破口大骂。
果然将手表塞进了口袋,然后才冲着那猥琐汉子说。“三十块教会了你一招,不算贵吧?”
猥琐汉子一脸肉疼的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却突然乐了,冲着果然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以后在老街这边碰上事儿了、就报我表哥的名儿,只要不是惹了连我都惹不起的,一般的事儿、那就不算个事儿……”
猥琐汉子乐呵呵的走了,龚祝仁可就糊涂了。“果子?那家伙又没说他表哥叫啥、他自己叫啥,要真在这儿碰上事儿了、还不是白搭?”
“人家不是说了?”
龚祝仁:“没说吧?他不是说碰上事儿了、就报他表哥的名字,他叫什么、没说。他表哥叫什么、也没说啊……”
“这家伙是卖假表的,江湖人称:表哥!”
龚祝仁:“……”
示意龚祝仁将自己拎过来的那两个编织袋提上,果然直奔公交车站,龚祝仁好不容易挤上了车,意识到自己成了苦力、又被他给坑了,一脸幽怨的瞅着果然说。“你都买了些什么呀?怎么这么沉?”
“你就权当是锻炼吧。不减肥,乔卉凭什么看上你?”
龚祝仁被噎的无话可说,过了几站地、车厢后面空出了不少的位置,赶紧过去坐下便抖着被勒痛了双手,盯着被搁在脚边的那两个编织袋、可就有些纳闷了。
一大早随着果然进了关、来了东门的老街,被交代待在原地不许乱跑,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拎着两个破编织袋回来了,戳穿了那卖手表的卖的是假货、但卖假表的那态度却挺好,可问题是果子这家伙啥时候会分辨真假劳力士了?
龚祝仁越琢磨却是越糊涂,等下了车、天也就阴了下来,豆粒大的雨滴砸在公交车站的顶棚上、犹如是激昂的鼓点儿,自东而来的一阵狂风、让那些打着伞的姑娘们花容失色。
眼瞅着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差点被狂风给掀翻,果然这才从编织袋里取出了雨衣穿上,带着龚祝仁走了一条街、来到了一个小巷子的小旅店,掏钱出来便让龚祝仁带着身份证去开个钟点房。
虽然是愿赌服输了,但龚祝仁还是被果子的安排给搞糊涂了。“晚上不回去了?”
“赶紧去!东西拎上去、你还要出去买东西呢,别耽误时间……”
如此牵强的理由、龚祝仁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