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一跃而起,盘腿坐在软塌上,神情显得十分的不自在。道:“傅九郎,你怎么回来了。”
那空旷的房间之中,原本傅九君坐的座位还未来得及撤去,现下却有一团白烟在椅子周围淡淡的笼起,不一会儿显出了一个模糊的虚影,再接着,从那淡色的白光之中,出现了傅九君。
傅九君微微一笑,他一出现便是坐在了那椅子上,与之前相似的动作,就如同从未离去一般。
他看着面前看起来自若,却带着惊慌甚至是防备的春花嬷嬷,说:“若我没来,岂不是就听不见你说的话了?”
春花瞪了瞪眼睛,也许是发现瞪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哼了一声,说:“傅九郎,能说的,知道的我都跟你们说了,你还想干什么?”
傅九君修长的手指抚摸了身旁同样没有撤走的清润茶杯,说:“我并没有打扰你的意思,更没有胁迫你的意愿。我只想知道,你刚才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傅九郎,这重要吗?”春花歪着脑袋问。
“你不说不要紧。我自然会查得到。他,是不是来找过你了?”傅九君抬头,眼神犀利尖锐,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此时的傅九君,不再是东疆城中貌美温润的傅九君,而是,春花最初认识的那个人,那个“傅九君”。
春花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那瞬间收缩的紧张感已经多少年不曾有过了。看来,若不是平日里,自己活得太安生了,就是这傅九君是认真的。
春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拿自己命开玩笑的人,春花只是愣了片刻,便开口说:“是的。他来找过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不像是五洲的人,更不是中幽的人,唯一可能的,便是从深渊之海的那头过来的人。我,不会是他的对手。”
傅九君敛起了之前的气息,语气温和的开口,他的语气似乎一直没变,但刚才那压迫感的氛围却已然消失的干净。
“他来说什么?”
“他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他不会作出违背天命的事情。来我这里,就是告诉我,王世子,是他目前在用的棋子,让我不要牵扯到他。”春花说。
“刚才你为何不说?现下你说了,你不怕吗?”
春花耸了耸肩膀,说:“我是不想说的,没办法,你威胁我,我也打不过你,自然就说了。不过那个人,也没有让我保密就是了,也许,他早就知道,你会查得到的吧。傅九郎,看来多年交情上,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
“不过这件事情,纯属是我身为女人的感觉罢了,说不上准,也没有什么根据。”春花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鬓间的卷曲的发丝,道:“我总觉得,那个人所做的事情,可能跟你有关,又或者,跟你照顾的那个小主有关。你自己小心点吧。”
傅九君站起了身子,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春花,面对着椅子,说:“自然,她是我的,我自然会保护好她。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罢,傅九君的身子又逐渐的开始变淡,徒然而生的白烟将傅九君的身体渐渐的笼罩住了。
“傅九郎啊傅九郎,你本可以过得自在的,却还是成为了她的狗,你真的甘心吗?”
“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下一个地方,你是要去哪儿好。”
“哼。”
转而,白烟越发的浓重,傅九君的身影则是渐渐的淡去,当白烟再次变淡之后,傅九君已经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春花仿佛松了口气般,颓然的倒在了软塌之上。看着天花板,重重的的吸了一口大烟,探道:“我一个山精,容易吗?好不容易活过了百年,近日却是倒了大霉,一个个的跑来威胁我,唉,果然城镇套路深啊,人心真复杂。”
说完,又重重的的吸了口大烟,接着又缓缓的吐出来。
等到傅九君重新回到宅府之中,那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天色也渐渐的浓郁。傅叟接过了傅九君的外袍,两人走进了院落之中,傅九君瞄了眼府门外刚经过的一小队的巡逻士兵。
傅叟瞧见了傅九君的目光,道:“少爷,今日这都是第四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城中的士兵突然多了起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巡逻。”
傅九君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对了,王爷来了吗?”
“王爷还没来,不过让邵安侍卫来了一趟,说。”傅叟顿了顿,接着说:“说待会来,顺便来与少爷一起用膳。”
傅九君抽了抽嘴角,边朝着里头走去,便说:“那王爷还真是不客气。”说着便让傅叟下去,让福婶多做一份饭。
“对了,少爷,那公主送过来的礼物。”
“退回去,以后都不用问了,统统退回去。”
“是的,少爷。”
傅九君径直朝着书房走去。他闻着味道,便知道,他想找的人必定是在书房的。
果然,刚走进书房,桌上的奇猊动了动耳朵,瞧见了是傅九君,倒是识相的跳下了桌子朝着窗户外跳了出去。
傅九君看着跪坐在地板上,不自觉靠着屏风又睡着的小花,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之前小花的这幅模样,傅九君是不感到奇怪的。出了灵山,现在又是冬末,小花会陷入沉睡也是不奇怪的。
但春花的那一番话,再加上如今小花似乎越睡越久,越睡越沉的事实,确实让他觉得有些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知道,小花会突然消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