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头的虫子挣扎得越发的剧烈,直到那皮肤越的单薄,薄到那虫子身上的结构似乎都能看得清楚,一瞬间,傅九君抽出了一把银刀,迅速的贴在了一个肿块的肌肤上,轻轻的割开了薄薄的一道口子。
那黑色的公鸡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之声,接着迅速的用自己尖锐的嘴巴,啄入了那割开口子的肌肤上,不一会儿,那公鸡的嘴巴里,多了一条正在挣扎的红色肉虫。
那虫子通体血红,身体上一节节的肉瘤更是左右挪动着。那公鸡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一咕噜的吞入了腹中。
那原本鼓起的肿块便迅速的干瘪下去,皮肤塌塌的掉在了血肉之上,上头还渗出了细细的血珠。
那孩童也浑身抽搐着,所幸东冽压得紧实,那孩子抽搐却是半点没有动弹。
傅九君同样的动作,迅速的将数十个肿块给割开,那公鸡也毫不客气的享受着难得的美味。
直到所有的肿块都割开,肌肤也都像是老皮一般塌在了孩童身上。之后的孩童才像是虚脱一般,翻动着白眼,接着浑身抽搐的没有了动作。
傅九君才接着拔去了银针,丢入了准备好的滚烫热水之中。
当银针丢入后,那滚烫热水发出了更加剧烈的呲呲之声,甚至还泛着咕噜咕噜的水花,不一会儿,热水上头布满了一层黑色的液体,如同墨水一般浓稠。
那黑色公鸡也似乎酒足饭饱一般,自觉的跳下了床铺,自觉的走进了草笼之中。
当严夫人转过头的时候,看见的是满身沐血的孩童。
上头被傅九君割开的伤口,此时正慢慢的流淌出了血迹。
严夫人大惊失色,便想上前,却被傅九君拦住了。
傅九君负手而立,东冽也站了起来。傅九君道:“严夫人再等等,等到毒血流干净了,令郎才是真的好了。”
严夫人这才强忍着停住了脚步,她的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袖。看着面前孩童伤口中流出的血液,红色之中带着淡淡的青色还有黑色。严夫人眼中却满满的隐忍,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会影响傅九君接下来的救治。
过了一会儿,那孩童身上渗出的血液渐渐的变成了清澈的红色后,傅九君才对着严夫人点头,道:“好了,请严夫人将令郎身上清理下,敷上这些草药,涂满全身之后,过个三四日,令郎应该就会清醒了。”
“多谢傅九郎,多谢傅九郎。”严夫人这才如得赦令一般,踉跄,迅速的上前,不顾孩童的鲜血染红了自己干净的衣裳,抱着那脸色苍白的孩童,走到了隔壁早已准备好的浴盆之中。
傅九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那沾染的灰尘,明明是最靠近孩童的傅九君,身上却是比东冽还要干净,一点血迹都看不见。
严大人上前,深深的拱手,原本就算鞠躬行礼,那头颅也绝对不会低于自己的手,然而此刻严大人的脑袋,却是低于了自己的手。他带着哽咽的语气,朝着两个人深深的道谢:“五王爷,傅九郎的救命之恩,严某,没齿难忘!”
东冽急忙伸手扶起了严大人,道:“严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必傅九郎也不是为了要严大人的恩情而来的。”
傅九君却是站在一旁,看着被东冽扶起的严大人,那目光想对之时,傅九君却没有接口东冽的话,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后,又是泼了一盆大大的冷水,道:“严大人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件事情,还不算完全解决。最怕的是,这些,仅仅是开始。”
听闻傅九君的话,东冽和严大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傅九君抬眼,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巡逻了一圈后,笑了笑,道:“这些东西,还请严大人让人烧了,免得留的后患。令郎刚清醒的几天,只能吃流食。若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以让人通报傅某。”
“多谢傅九郎,这莫大的恩情,只怕严某用尽一生,也是无以为报的。”严大人又再次深深的鞠躬行礼。
“严大人言重了。只要严大人如往常一般,做个无愧内心的好官,便是最大的报答了。”傅九君同样回了个礼道。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傅某,也该告辞了。”傅九君抬眼看了看外头隐隐透出来清明的亮光,道。
东冽也点了点头,道:“是该走了,免得让人看见,省的多了些麻烦的流言。”
严大人急忙向前,将东冽与傅九君送到了后门处。那马车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严大人却是一脸纠结的模样,似乎又什么话想要说,却说不出口。
傅九君见状,道:“严大人不用担心,好生过个好年,等到下次再见,严大人的疑惑,傅某自然会一一解释。”
严大人脸上释然的点头,道:“那就多谢傅九郎了。改日,严某定当前去向王爷,傅九郎拜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曼妙的铺洒在了天地之间,如同一匹上好的绢布,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彩。
天地间的雪似乎还没有停歇的意愿,这不,才拉出的车辙印,不消半个时辰,便在雪花覆盖之下,消失得彻彻底底。再没有人能看得出这里曾经是否有人来过。
严府的大门口的红灯笼,里头的灯芯也在寒冷之中摇摇欲坠。不过那新年欢喜的气氛,却是第一次在严府的众人脸上看到。
今年,应该是可以过上一个好年了。
严府的屋檐之上,一只斑斓的五彩小鸟则是歪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底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