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法既出,天上立时有了变化。
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霎时间竟有阴雷滚滚,雷声过后,一团乌云凭空汇聚,将那酷烈大日给遮了去。
而后又有呼呼大风,自那东方刮来,值此燥热之际,法坛周围众人受着大风一吹,顿觉一阵阴凉,浑身一个通透,只觉飘飘欲仙,仿佛心底火气也随着大风去了三分。
法台之下,众人面色不由得大喜。
看着天象变化,显然是清玄道长祈雨有了成效,而今雷霆响动,乌云蔽日,接下来就是要下雨了。
那些乡绅村民,众皆忍不住大声高呼。
不过还是有那明事理之人,知道此时青玄道长做法定是受不得外间干扰,便就大声呼叱,令得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就连那县尊老爷,见到这副改天换日的手段,也是忍不住暗自嘀咕:“莫不成这清玄老道,真是有法力之人!”
不过既然眼见祈雨即将功成,他心底也是颇为喜悦,脸上不由浮现出了笑意。
毕竟若是祈雨真的成功,能够救得这一县百姓,那他作为本地父母官,又是带头之人,定然是少不了一份功劳的。
届时,在这千里大旱的河东府路,与那遍地旱情相比,他高平县独独解了旱灾之忧,那份功劳在朝堂朱公眼中不就是凸显出来了。
如此,日后那荣华富贵可不就滚滚而来了!
下面众人如何想,上面的清玄道长心底或许知晓一些,但他却顾不上去理睬。
眼下其与休看进展顺利,雷霆呼来,风云招来,然则这不过是表象,距离成功还远远未到其时。
清玄道长自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镜身古朴,上刻无数云篆,镜背雕有一狰狞凶兽,目光凶狠,正是玄清观至宝浑玄鉴。
至宝取出,他往里内灌注自身真元,旋即铜镜散发出万千玄黄光彩,一股凌厉之势散发而出。
执着这面宝鉴,清玄道长自身又放出无量清光,直如那飘逸仙人,令人望而不由敬服。
“诸邪退避!”
他暴叱一声,怒目而起,拿着浑玄鉴就朝着北面一照。
镜面发出玄黄宝光,自北而去,一路所过,就见青天白日之下,被这道宝光所及之处,尽皆露出黑烟浊气,污秽一番。
这些乌黑浊气,便是此番旱情的根由了!
此气燥热酷烈,有阴毒无比,散于地方可掘一地生机,如今河东千里大旱,皆因为此气吞食地力,致那地中水脉枯竭,始发旱灾。
见这些污浊之气出现,清玄道长冷哼一声,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大旱背后有那大能之士布局。
此辈行此天灾,降祸于黎民,致使百万之众流离失所,当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清玄道长冷哼一声道:“不过今日既然被我见着,为了天下黎民,为了我玄清一脉道统,哪怕拼得性命不要,也要为此县去此大患!”
他此番下山之时,已有决心,哪怕拼尽性命不要,生死道消也要降服此魔,至不济也要护得一县之安宁。
不过他也知道自身,不过金丹修为,虽然已算不错,但在这天下修者之中,亦不过一蝼蚁而已。
而能够行千里旱灾之事,必是那元神大能无疑。
与这等人物对上,仅凭自身法术神通,必然不是对方敌手,是以便携上的门中至宝浑玄鉴。
此镜可照幽冥,破邪妄,最是克制那些邪祟之物。
而且若是得玄清一脉嫡传弟子以性命血祭,更是能增人法力,加持神通,临时增长道行。
以清玄道长金丹修为,若是不计性命根基,以全身精血神魂相祭,可临时将自身修为提升到那元神境,到时再持此宝迎敌,便能完全发挥浑玄鉴全部威能,对敌斗法当可不惧任何之敌。
只是此种临时提升实力之法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并且用过之后,血祭之人不但性命全无,便连那神魂也得消散,再无转世轮回之机。
“只是如今已然顾不得许多了,妖魔横行于世,诸多大派袖手旁观,我辈既秉承正道,就自当为天下庶民除此大魔,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清玄道长绝然道。
灾劫起后,也有诸多同道下山祈雨,可大多刚有见效,便全都暴毙而亡。
其中种种内情,思之让人望而生畏。
是故,众多原本也想下山解旱情,积累一番功德的修行之士心生畏惧,全都关闭山门,来个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坐视众生受此哀苦。
可这等人全都是那旁门散修,是无有根底之人,法术神通皆算不得上乘,修为境界也称不上一流,乃是修行界最微不足道之浮萍。
然而,这些旁门散修既已失败,做不得那功德之事。
可那些修真大派,传承千万载之玄门,面对此等恶局,竟也一个个只做不见,无半人敢出来解此危难。
与那旁门散修一比,这些占得天下洞天福地,享得清气灵机供养的玄门正宗,却反倒是那无当无承之辈,真亏得他们有那好大面皮享得众生供奉。
想到此处,清玄道长就不由得愤慨。
怀着一股激愤,他体内真元又催动了数分,手中宝镜光华更是璀璨。
一路所照,无数邪气纷纷冒出。
而后这些邪气尽皆在玄黄宝光之下化作云烟散去。
不多时,随着他的接连催运,浑玄鉴宝光照遍了整个高平县北,将那数十里之地尽皆清理了一番,无数邪祟被消退,玄清之气复又显现。
如此,县北之地可以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