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回应道:“是的,毫无意义。”
“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
“很真实,太悲观。”
像洛夫克拉夫特那样相信着宇宙之浩与人类之渺的,是“宇宙主义”还是“机械唯物主义”?
洛夫克拉夫特接受了一种宇宙冷漠的哲学。
他相信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的机械宇宙。
文深也是如此。
他向来不认为科学真理有意义,有意义的只是此刻的美学。
“比终极更珍贵的,是走向终极的过程。”他写道,“即使这些必然被遗忘。”
现代人越来越明白,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漠不关心的自然。
千年万年人文丰碑,在广博的宇宙中不值一提。
时光风化一切,记忆不存点滴。
生命挣扎在过于浩瀚的海洋,企图永远留下自己的名字。
——想要被记住。
——我们在这里。
黄金时代的科幻创作就是出于这种心态。
他们书写生存与毁灭,描绘万物与群星,映射真理与终极。
他们想要把人类这个过于渺小的命题嵌入永恒的时间。
这是一代人的“宏大叙事”情怀。
后来的恶德美学、赛博朋克,纵使写得再好,也缺乏那样直达至高的勇气。
说好的星辰大海,你却给了我虚拟现实。
关理:“所以?”
文深却转变了话题,“很有意思,时空版权局只收录文化作品,科学理论反而不受保护。”
“我想是因为——科学可被重复,而艺术不能吧。”
科学,确切地说,对现实的总结与解析,是客观存在的准则与定理。
它们只是被发现,而非被创造。
艺术恰恰相反。
真正伟大而美好的艺术,都是创作者脑海中偶然迸发出的点点星光,是绝不客观的存在。
艺术是独一无二的,艺术是不能复制的,艺术是人类穷尽工业文明后的唯一避难所,是创作者与神交会的刹那绚烂。
因此科学受到尊重,艺术受到保护。
“总体来说是个好消息:我写的作品,会被其它世界记住。”
更远的会是什么,文深也不准备去想了。
这已足够。
“无名的穿越者,一起来创造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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