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倾下身,蹲在她面前,目光透着深深的担虑,“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吗?你到底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
江郁点头,扬唇笑着,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道,“真的没关系的,我是去跟别人打架去了,我打赢了,就只有这脖颈上一点小伤口。可你是没看见,那些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呵……”连骨灰都找不着了。
“怎么不叫上去我?”他边擦着药膏边问,“我也可以帮你打那些欺负你的人。”
“等你长大了我就叫上你。”江郁想了想,漾开唇角轻笑,抚平他眉间蹙起的微褶,“现在我还能应付得了。”
“你怕我打不过吗?”他呼吸轻微一窒,鼻翼间只能嗅得到那淡淡的药香。
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不怎么刺鼻,”让人闻得很舒服。
江郁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怕你磕着碰着,我心底会难受。”本来智商就比别人稍逊一截,这要是再伤到后脑勺,陛下还不得将这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来。
“前些日子我进宫去看我小姑姑,陛下还问我你好了没?问我有没有苛待你?我就说我就算再怎么坏也不会欺负到一个孩子去。”
江郁望着他道:“你呢?觉得我欺负你有没有?”
他长睫几不可查地轻轻颤抖了一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将药膏放在边上的椅子上。
“你说呢?”
江郁目光顺着那膏药过去,掠过窗棂外,夏风从床户口拂过,像清晨的地方日光一样丝丝柔和。
“我也不知道。”江郁轻飘飘地说着,眼神有些躲闪。
他张了张开,拉过她的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黑沉的双眸一直紧锁在她精致的脸上,娇俏的侧脸,挺巧的琼鼻,可刚一出声,“昨晚……”
江郁便不自觉地缩了缩手臂,想要挣脱开来。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道,语气浮沉,便连目光都似是沾染了一丝云雾,“我最晚,梦见你了。”
江郁眉轻蹙,有些愣,梦境……又有些觉得忍俊不禁,旋即是轻咬着唇角,眼底绽开了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下来,朝他面前趋近了几步,狐疑出声,“你总算做梦了,我们姜彧总算梦见……不对,你梦见我了,你梦见什么了,快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
二姜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开,哑然于她的如此惊讶的情绪,脚步一趔,就倒在了身后的大床边,身后就是罗汉床,他坐在床沿边,将她的手扶着,江郁的一只手肘正撑在胸口前。
“是个不怎么好的噩梦,不说也罢。”
“梦到是反的。”江郁见他不欲多讲,又怎能真的容许他不想讲就不讲,她一直以来都等着这一位做梦呢,哪知道他昨夜忽然就做了梦,自己昨夜又没有入得了他的梦,反倒是去的某个沉迷赌博,醉生梦死的不知名人士梦境里。
想到这里江郁便觉得昨夜真是浪费了。
“你怎么做梦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江郁有些气急地说道。
她竟然错过了一个可以侵入他梦境的机会。
“我又不知道会做梦。”他却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