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里挖出了好多花瓶瓷器。”
“你们几个动作小心一点,别给打碎了。”
“都给我轻点,敢摔碎一个我让你们好看......”
锄头打在地上,大刀也被当成了砍土块的工具来用。
男人从嘴巴里呼哧,呼哧地冒着热气,又是笑又是骂的,但再辛苦也觉得值得,卯足了力道,用自己手中简简单单的锄地工具将地上的土块挖出,露出地下的璀璨夺目。
陡然间,一男人惊叫,吓得倒地,连连后退。
“怎么了怎么了?”一声音惊恐地说道。
“好多虫子。”
“不就是虫子,你可能是挖到虫穴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人脚边也被爬了虫子,脏兮兮的看得渗得慌,抬起脚一直追着虫子碾。
“哪来那么多虫子,格老子的,看老子不碾死你们。”
“死虫子,这什么情况。”
“这破地,虫子怎么这么多。”
一人惊愕出声,滚倒在了地上,手上脚上也被虫子给爬上来。
“这会不会是从地下那个坟茔里爬出来的?”一人惶惶然地说道。
原先倒在地上的男人惊悚地叫喊着,“好多虫子,好多虫子在咬我。”
众人这时才察觉到了,并不只是一窝虫子,而是源源不断的虫子从大当家身上爬出来。
而他们口中的大当家已经被虫子吞噬了四肢百骸,如今只剩下一个头颅。
被虫子吃掉了。
错愕声还藏在嘴里,迟迟说不出口。
是惶恐,是不敢置信。
甚至还在天真地以为,这是白日发噩梦。
陡然间,脚下的地面忽然发出一声震动,好似地动山摇。
眼前一暗,脚下踩空,轰隆一声,仿佛翻天覆地。
还没搞清楚是噩梦还是现实,便已经离世了。
这种死亡,比起哪些在病榻上饱受摧残的,要舒服多了。
江郁掀开一点车帘,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黄尘漫天,刺鼻得让人极其不舒服。
将帘布放下后,忽地轻声叹息着,“好多人呢,真是罪过,你呢,觉得罪过吗?”
江郁此刻就坐在马车上,对面做着的便是白须发的老者。
四肢已经被五花八绑,动弹不得,所以他干脆也不挣扎,坐以待毙的模样,也一直不曾开口。
盘着腿,像尊泥菩萨。
如今菩萨要过河,自身也难保了。
可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尊容。
看得真让江郁手心痒痒,想要将菩萨脸上的面具揭开。
江郁深吸了一口气,“你别不说话?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会看在你是老人家的份上,我就放过你。”
“毕竟,这嘴巴一张一阖,谁能控制得了你说出什么,而我可是很怕你出去乱说的。”
手上的弯刀从袖子里露出一丝寒冽,从老者眼前泛过。
“我绝对不会乱说。”老者陡然开了口,企图求得最后一丝生机。
这求生欲,强大到江郁错愕。
江郁嗤之以鼻,“算了吧,说过了一次就会说第二次,反正你也是为虎作伥的一个,他们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脖颈上几乎没什么疼痛感,老者却觉得浑身泛着冰冷,胸腔陡然起伏,剧烈地呼吸着,嘴巴里呜呜咽咽地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下一瞬,头往右侧歪了过去,嘴唇紧抿,溢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