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出了枉死城,想去看父亲他们到底忙完了没。
可守护在门外边的人也是严格把控着,说父亲已经下了令,不准让她进去。
江郁想想更是憋屈了。
好,你什么事情连我这个女儿都瞒着,那我也就不告诉你娘亲要出事了。
江郁直接掉头,大步出了客栈,抓过绑在外头树下的一匹马,蹬上马背,踏尘而离。
江郁一路直接策马奔上卫山,在那处坟茔面前久久停留。
幸好,幸好他们没过来。
当听说韩氏今夜目的不只是要把他们父女俩埋在这深山旮旯的角落里,还打算把她娘的坟墓给撬出来,好让他们三一家三口团聚。
江郁心底冷笑了一声。
若非他们父女早就打听到消息,早在客栈里的刺杀前就已经做好了埋伏,他们现下或许还那能真的跟韩氏说的一家团圆呢。
真是辜负了韩氏的安排。
江郁手拂在墓碑上,山里的冷风飕得额心渐渐发冷,随着所触及的冰冷触感,心底的怒意和燥热也在一遍一遍地减缓降低。
“娘,我真委屈,说什么同气连枝,他们什么时候把我们当过一家人。”
“骗谁呢,他们把你害成那样,总不能当成谁都不知道吧。”
风声簌簌而动,黑夜里难免有些宵鹰,特别是那些不懂事的,总想寻着一丝肉味就上前来挑衅。
脚步一开始是糟乱而没有秩序的,而后越发地趋近坟茔周边马蹄声整齐划一。
原来是有分两波。
江郁闻声抬起头,弯唇笑了笑:“这么晚了,还劳烦各位大哥来给我当宵夜,真是不好意思了。”
黑衣人群体止步不前,原本身上的肃杀之气也瞬间烟消云散。
江郁眉梢挑了下,走上身前,月色下她脸色看似平和:“能否找个人出来跟我商量商量,这么大阵仗你们是想搞什么,大半夜的还出来溜达,不太好玩吧?”
黑衣人中一领头策马走了出来,黑罩巾下眼底泛过一丝讶然,旋即便是阴沉得可以揉出来水,声音却很柔和:“原来是江五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
江郁指着身后的坟茔,笑说:“舍不得我娘啊,晚上了还来陪她,是不是很孝顺?”
“你们呢,是不是舍不得你们自家的娘,可这里是江家祖坟,你们爹娘,难道曾经陪葬在此处不成?”
若是将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掀下来,足以看清楚他此刻脸上的黢黑。
“江五小姐既然想在这里陪二夫人,那就一直在这里陪葬好了。”语气有一丝尖锐和刻意压下去的冷肃。
江郁眉梢微动,歪了歪头笑:“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应该是说,让我去找我娘,那你们......”
抬起手,白皙的指尖,愤粉嫩的指甲,落在脸前这批黑衣人身上,眼上还挂着俏皮的笑意,琉璃色的眸子泛过一丝单纯无知,不知世事。
“不太可以,我还没来得及给我爹尽孝呢。”
“您不是最孝顺父母的?”那黑衣人舌尖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只觉得每再跟她多说一句就是浪费时间。
左手抬起,那是发号施令的手势。
身后的马蹄发出阵阵骚动,黑影踱着暗夜里的阴冷,身上的兵器划动,在月光下泛着凌冽冰冷的寒芒,令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