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忙摇头,将身上的血衣给拖下来:“不是不是,自然会不是。”她要是再跟之前那位一样,庄子上的人还不知道得怎么活呢!
江郁舌尖掸了掸后槽牙,指着地上的尸体:“那搬进来。”
“我......”方二嘴唇发紫,煞白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拒绝,他不敢啊。
江郁摇头,心底却有股气梗着,像一根刺,顺不下,不想顺了,干脆就发泄些,“你这么怂我以后还怎么找事情让你做啊?”
方二连连点头承认,怂得不行:“小的其实半点用处都没有,又胆小又没能里,做什么也韧性,没本事,什么都做不了,您还是另寻高人。”
江郁忍不住扬唇轻笑,拍了拍袖子:“可我这人偏生就认死理,又懒得再去认识别的人,经营一段合作关系,你说我这样的臭毛病要什么时候才还改得了?而且我们都已经接触过几回了,至此终年,咱们主顾之间也就这样将就将就,这辈子也就奠定了。”
······
二姜看着方二被单方面签订卖身契,方二即便是再怎么被吓得如堕冰窟,依旧是照着江郁吩咐,把尸体给搬动到院子中的担架上,最后还用一块白得晃眼的布将一切遮盖起来,又跪在尸体面前,手中捻着三根茅草,捏成了香的形状,朝地上伏地而跪,口中还不时地念叨了几句让人细思极恐的话。
“看来他真的是吓住了,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还说我坏,你自己有时候也挺坏的。”
江郁凤眸微挑,上扬的眉尾抛过一阵冷冽,疑问地看了他去:“你就不怕我吗?其实我觉得你最该怕的是我才对,因为我昔日被我爹,被陛下宠溺惯了,脾气不怎么好,有时还莫名其妙朝你发火。”
二姜忽然转过头来,深漆黑的眼眸里也由最开始的一片深深的黯色到后来的繁星点点,轻轻地念了一句:“江郁。”
江郁看着他,轻扬眉尾。
“江郁。”
皱眉,“怎么?”
“江郁。”
江郁不解了,摊手:“嗯,你怎么了,叫我又不说你想干什么?你这样玩我很不地道,而且还显得你是个幼稚鬼。”
“江郁。”他每说了一句,自己就忍不住在笑。
“……”江郁嗯了一声。
江郁明白了,这傻子不外是想听自己回应他,好像得到了回应自己就很心满意足的模样。
“江郁,我怕所有人,他们看起来其实真的很恐怖,所以我不会想去接触其他人经营一段关系,我也不想随便和别人就这样将就将就,但不会怕你,他们都想杀我,唯独你不会。”
“他们都想杀你?为什么?……他们,是谁?”
二姜侧过身来,低下头,寻到了自己耳朵的位置,唇角轻轻擦过,状似若不经意,可观他眼底的深深凝视又似故意为之又像只是无意而为,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耳边。
“因为我啊,我知道,你很怕我,最怕的是我要是有一天把当时你是如何打伤我的事说出去,你就完了,你爹包庇罪犯也完了,所以你是唯一一个不希望我恢复记忆的人,以前的我,不是我,绝对。”
江郁咬了咬牙,垂在两袖的手心紧紧地攥起,又松开,松开后再度攥得紧紧,冒出冷汗。
王八蛋。
她是真的怕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里,忽然他就不由分说地转了性子,伸手掐了过来,问自己为什么要把他变成傻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想想那画面江郁就觉得掐在脖子上的窒息感。
吩咐方二将尸体快速地做了处理之后,江郁便回城了,将人扔在侯府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