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长塘里,谢慈匆匆走进孙休府邸。
“学生见过老师。”孙休在厅门前迎接。
谢慈点点头,道:“进去说话吧。”
到厅中两个坐下。孙休急着道:“老师,事情如何?”
“几日前廷上讲纪,我观陛下有些意动。这些天,我四处邀约同道,论及懦子之行,无不愤慨!可恨还有些趋炎附势之徒,竟然恬不知耻为坚子大唱赞哥,可恨!可恨!”谢慈愤燒道。
“哦,是何人惹老师生气?”
“还能有谁。黄门侍郎韦昭与虞汜两个趋炎附势小人。说什么太子殿下广立学校,利国利民,太子殿下创雕版印刷之法,有助于我儒学传播,造福天下万千学子。他们也不想想。那竖子建的是什么学校,学校中不援儒家经传,更为荒唐的是,贩夫走卒公然师位其上,尽宣扬些歪理邪说,这至我儒家于何地?如些下去十年八年,礼乐必败坏无疑。”谢慈气愤地骂道。
“老师息怒。世上有君子,自然有那伪君子,真小人,老师不必为那等人气坏了身子。”孙休淡淡地道。
“也罢,自不能与那等势利一小人置气。正事要紧。”谢慈定了定神,接着问道:“殿下,全公主那边如何说?”
“那个刁妇,现在傍在老七身上,获利良多,自不能挑明了说。我只是让人探了探口气,那刁妇对老七掌控的琉璃很是垂涎。料想与老七也不是铁板一块。”
“所谓财帛动人心。那懦子善长以利益来拉扰人心,我看要败也当败在利益之上。那琉璃是何等巨为,他一介懦子,竟昏头独占,就如童子怀赤金于闹市,能不引人垂涎?依老夫所料,全公主当乐见其成了。”谢慈抚须笑道。
“前些时候,他为了牢牢把控手中兵卒,把近卫营擅自改制成近卫旅,大肆提拔兵家子弟,可笑一些兵家儒子竟身居军中要职,让许多世家勋臣子弟很是不满。”孙休笑着说道。
“天厌之人,欲使其败亡,必使其疯狂。”
“自女娲造人以来,世上就有尊卑贵贱之分。他强自叫嚣不分贵贱,只论能力。也不想想,若真不分贵贱尊卑,他一介懦子,何得何能身处尊位?十足的口事心非。”孙休举起羽扇重重的一拍桌子,气愤地道。
“贵贱尊卑之分,自是当然。《易传》言: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礼逾其制,则尊卑乖;乐失其序,则亲疏乱。礼乐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别尊卑分贵贱的。照懦子所行,要礼乐何用!”谢慈激动地道。
“唉,可笑父皇还对这样的逆子十分信重。礼乐都不存在了,江山社稷还能存在吗?可惜我孙氏几代经营,也将成为画饼了。”孙休叹道。
“殿下不需忧心,事情还大有可为。”谢慈劝说道。
“前些日,父皇又许其节制的太子兵左右部扩兵了。”
“殿下,老夫觉得倒不必挂怀。太子兵左右部,虽说由其节制,但未必就忠心于他?老夫倒是听闻,懦子还准备在太子兵左右部行那近卫一套,到时反对的人更会多些。我孙吴历来是世兵世职,他此举也是要断了众勋臣之根,朝中上下,能不有所忌惮。到时,自有仁人壮士效那博浪沙之举,那时有再多的防卫亲兵也没有用。”谢慈说道。
“唉,眼看着弟弟自走绝途,我这个哥哥没教导好啊。千年之下,也不知后人如何评论我啦,应当会把我看成郑伯吧。”孙休叹道。
“殿下仁至义尽,彼自找死,怨得谁来。”
…………
太初宫步夫人居所,全公主雍容华贵地坐着饮着香茶,孙竣在坐一边笑脸相陪。
“子远,你一个待中,不是应该紧紧地呆在父皇身边的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全公主笑道。
“老头子身子真的不济事了,现在稍稍处理些政务就得休息。那潘夫人还天天缠着老头,我看,老头命不久矣。”孙竣拿起全公主裙摆,叹道。
“那个贱妇,前些日子鼓捣着父皇册封她为皇后,要当这六宫的家。哼,看她能否得逞。”孙鲁班恨恨地道。
“咦,姑姑不是和她处得挺好吗?侄儿可听说,姑姑还和她一起,投资成立了一个成衣坊。如今丽珍成衣坊的衣服,风靡整个建业。我家黄脸婆昨天还说要去丽珍成衣坊买衣服呢,现在整个建业都知道,全公主与潘夫人亲蜜着呢。”孙竣笑道。
“呸,谁和那个贱妇亲蜜。”孙鲁班重重地啐了一口。
“那七殿下?”孙竣试探道。
“子明是子明,那贱妇是那贱妇。”
“哦。”
“不过子明,也不是太地道。现在城中都说我全公主如今傍上了太子殿下,更是从太子殿下处得了好些东西。实际上,我得到了什么?香洗公司的股份,我是花了钱从他手上买回来的,水泥公司,我更是花了巨资,连技术都花了钱买了。什么专利,哼,不就是想多捞钱吗!”孙鲁班愤愤道。
“是啊。我前些天还听说,有些人准备再从七殿下处求购水泥专利技术。”
“为了多卖钱,鼓惑着父皇搞个专利法,卖了一次还不算,又准备再卖了。他倒打得个好算计。不行,我得和他说说,水泥股份公司投了这么巨大的资金,为他和父皇占了便宜就不说了,如今还要卖技术,我那些钱何时还能收得回来、”
孙鲁班急道。
“姑姑急什么。现在建业最挣钱的无疑是琉璃与琉璃镜子了。姑姑何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