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废墟中,流淌成河的鲜红铁汁渐渐冷却下来,一片漆黑,宛如凝固后的血液。
锦心呆坐在胡仙师烧焦的尸体前,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泪水已经流光了,呆呆的毫无神采。
随着铁汁冷却,四周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锦心微微的打着颤,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孤单。
对于锦心来说,她的第二个家破灭了。
这个时候,锦心身后突然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锦心此时已经麻木,根本不知道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扭头望去,就见被刘拆一剑斩为两半被剑中寒气冰封起来的童子除烟正虚弱的望着自己。
此时虽然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但除烟头部也已经被慢慢解冻,一张惨白的脸上略微有了一些人的颜色。
锦心见了连忙跑过去,除烟虽然总是冷冰冰的,叫人不容易亲近,但锦心每日的饭菜都是除烟给她送来的,所以将胡仙师当成亲人的锦心,自然也将除烟当成是自己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哥哥。
,我怎么样才能救你?”锦心原本以为除烟还活着,但跑到近前看着除烟被斩成两半各自分离的身躯,心中的希望瞬间落空,用哭腔问道。
总是一脸冰冷的除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救我?我哪里还救得活?咳咳,反正我和那老头子都完蛋了,临死前,我送你一件礼物吧,你离开这里,想办法去……”
“想办法去云江峡谷,在那里,老家伙有一个藏尸谷,我口袋中有一个笛子,笛子有妙用,去到那里……什么都有……”
听到这里,眼瞅着除烟气机败坏,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白色,锦心哭着嗓子道:“我要给你们报仇,我要给你们报仇……”
除烟看了看锦心,吃力的摇头道:“报什么仇?那里来得仇?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见过羊找狼报仇么?老头子说过,活的起就要输得起,他不过是输了这一场罢了。”
“说起来,老家伙抠门一辈子,心思百转,步步算计,万没想到一切都是给你准备的……人各有命啊,嘿嘿嘿……”除烟笑了几声后,双目终于蒙上一层灰烬,保持着笑容,僵直在那里……
锦心小小的肩膀颤抖几下,刚刚本已经流不出来的眼泪再次从眼眶中滚出来……
“我不是羊,如果那家伙是狼,我一定比狼还凶,我一定给你们报仇!”八岁的锦心忽然扯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
仇恨就像是种子,一旦栽种下去,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十年,总会开花结果。
……
冬去春来。
路边上的荒芜中渐渐露出了嫩绿的小芽,天空中也开始有鸟雀来来往往,枯干了一个冬季的树枝上也开始有了一层雾蒙蒙的绿意。
天空中下起蒙蒙细雨,路旁的池塘中有千万朵花在不停地绽放着,生生不息。
一辆马车在雨中缓缓行驶着。
驾车的汉子身材短粗,早春时节,天气转暖,行人已经只着一件外套,但他依旧穿着打了铁的皮袄皮裤,脑袋上带着一顶羊皮帽子,一只手抓着个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有着厚厚包浆的黑葫芦,葫芦中溢出一丝劣辣的酒香。
车夫时不时从身旁脏兮兮的袋子抓出几个花生丢进口中下酒,走一路喝一路,所以有着一张黑堂堂的脸的他,脸颊总是红扑扑的。
这应该是一个天生就快乐的人,即便过着最枯燥辛苦的赶车生活,也能给自己找出一些乐趣。
“大叔,雾山还有多远啊?”马车上坐着八个人,衣着各异,有身材魁梧的壮汉,也有手不释卷的书生,还有腰间悬剑的江湖人,其中最显眼的是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看上去风尘仆仆,小雨纷纷,一车人都不在意,这一对孩子却用蓑衣斗笠遮得严实。
男孩子虽然有些瘦弱,但很有精神,女孩子似乎有些心事,不爱出声,不过看得出来,这对兄妹两个感情不错,小男孩一路上对女孩照顾得非常周全。
丢了一粒花生入口,车夫憨笑着道:“快了、快了,后生仔,你张眼往前,看到前面那座马蹄山了没?翻过去就到了!”
男孩个子矮,坐在马车上更矮,只能看到四周矮树,当即站起身来,垫脚向前张望。
果然密林之后,有一个山尖在云气之中若隐若现!
刘拆坐回马车,望向妹妹蔡花儿,蔡花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在监牢那般恶劣环境下还能笑出来的小女孩了。
随着蔡氏的离去,蔡花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明明才十岁,就尝遍了她这个年纪不能承受的痛苦。
刘拆已经和蔡花儿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从那之后兄妹之间的关系就恢复了,但两人都默契的从来不谈论蔡氏,刘拆知道,小丫头心中还有心结未解,这心结就只能靠时间来解决了!
刘拆微微一叹,随后目光再次望向前方。
他的目的地是子午宫!
按照算命先生植入刘拆记忆中的关于子午宫的内容,刘拆知道,子午宫是仙门中的一个修仙门派。
仙门是通往洞虚世界的大门,仙门内有大大小小数百个修仙门派。
在千年之前,十位门派合力开辟了一道空间裂缝,这道裂缝链接的是一个真气浓郁的世界。
在仙门出现之前,中央大陆只能提供给修士们达到大周天境界的真气,在那个时候,能够踏足金丹境界的修士可以说凤毛麟角,需要大气运大机缘,并且踏足金丹也就代表着修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