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君上到了。”一名女婢,急色道。
太傅费游通闻言,亲自出门相迎,拱手道:“不知君上驾临,有失远迎。”
“太傅,不必多礼。”赵雍,见太傅白发飘然,下颌白须,长了不少。太傅宛如仙风道骨,世外高人。见他佝偻着身子,赵雍上前搀扶,道:“寡人,途。想到太傅,就过来看看。”
“谢,君上记得我。”太傅做礼,安详道:“君上,里面请。”
赵雍站在门口,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在外面候着。”
众人齐声,道:“诺。”
赵雍,道:“太傅,请。”
进,赵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禀明了来意,道:“请太傅为我解惑。”
女婢,捡了些精致的糕点,呈上好的茶水,送了过来。将茶水和糕点放好后,女婢躬身退了下去。赵雍知道,太傅修身养性,陶冶自然,酒色不沾。端起眼前的茶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将朝堂之事,和盘推出。说道情急之处,赵雍的情绪波动激烈。好在,赵雍不是乡间野子,否则,言语定会粗俗不堪。
费游通身,不过问赵宫内政。但他,时刻留意着赵国的动向。更注视着自己这个不受约束的学生一举一动。赵雍前来,他早已猜到对方的来意。一边倾听赵雍之语,一边面带慈祥的笑容,替他斟茶,道:“君上欲行新政,这是一件好事。”
赵雍,也认为是件有利于振兴国家的大事。他不理解,怎会遭到大臣的抵制。
“君上,没预料诸臣会有反对之音。”太傅顿了顿,抚摸长须,续道:“君上推行新政,势必会涉及到大臣的切身利益。为了利益,他们当然要抵制君上推行新政。”
费游通取过一盏茶,送到嘴边,道:“君上推行新政,离不开重臣的支持。君上专断独行,新政,不易成功。怎样获取重臣的支持,这是君上面临的难题。”
费游通,寥寥数语,将赵雍点醒。
太傅,抿了一口茶水,续道:“君上,欲行新政,革除弊端,以振兴国力,此乃善举。君上,任用何人新政?怎样去革新?诸臣、士人及平民对君上的态度又是如何?邻国见赵国振兴,会有什么反应?”
太傅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赵雍皆不能回答,顿时语塞。
费游通,叹道:“赵国,不能效仿魏、齐两国,推行新政,变法图强,乃四周环境所致。君上欲行新政,首先,要保证赵国境内稳定,对外不可有战事。”
赵雍,凝思,道:“我该如何处之。请太傅教我。”
费游通注视着他。眼前这个人,不在是那个任性而为的孩子,而是长大懂事的少年。这个孩子经历了许多事,脾性收敛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他依稀记得,君上,从来都不会静下心来,听他讲话。
费游通,教导自己的学生,道:“君上,只需派遣大使,携带宝物,较好各国。”
“这点事不难办。”赵雍端起茶水,用唇角沾了一点,“新政,从何入手,请太傅教我。”
“君上,欲行新政,应当重点整顿吏治。赵国吏治看似井条有序,实则腐败不堪。我出宫游历,略闻朝中有人趁着国难之际,发不义之财。此类人不除,赵国难以兴盛。”太傅,又重新斟满一杯茶,放下茶壶,正色道:“新政实施,也会涌现出许多人抵制。君上,要做好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有多大的决心,就要做好来自决心背后的压力。”
赵雍,恍然大悟道:“我以为新政,乃一纸文书罢了。这里面蕴藏的学问,实在是太多了。”
费游通闻言,苦笑道:“一纸文书能够解决,变革图新,就不会有流血牺牲了。”
“今日听太傅一言,雍,收获颇多。”赵雍,吸了一口气,道:“太傅,可有最佳人选推荐给我。”
太傅摇了摇头,给出忠告,道:“君上挑选之人,定要慎重。所选之人,品德威望足以服众。”
经费游通点播,赵雍脑海中已然有了人选,问道“太傅,我心中有一人。他身为相邦,又是宗族,威望品德足以服众。太傅,以为何。”
“相邦,品行才德,的确不错。”太傅默然少许,道:“但他身为宗族,新政与宗族利益冲撞,他会存在私心,导致政令不通。”
赵雍,沉思一会儿,方道:“宗族之人不可选,方可从朝中重臣入手。”
“朝臣,为了私利,也不会尽心尽力。”太傅起身,拱手道:“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君上的机遇?日后有人问起有关此事。君上,不可提到微臣。”
赵雍琢磨太傅话语中的意思,叨扰半日,起身告辞。
从藏经阁出来后,穆涧见赵雍整个人容光焕发,喜滋滋地道:“君上这般高兴,必是太傅之功。”
赵雍,回过头看着他,眸色之中,绽放自信,“太傅给我开了一剂良药。”
穆涧,顿了一下,问道:“君上,何不请太傅出来为官。”
赵雍,望着藏经阁的大门,道:“太傅专心学问,不愿理世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