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铭这一声吼叫,蕴含着身为一名灵地师巅峰的厚博之力,在几尺之外迅速蔓延出去,所到之处,飞沙走砾,矗立千年的城墙断开细微的裂缝,于凰单薄毫无力气防备的身体被震得脑袋发晕、嘴角溢血。
但她手上动作不曾停顿分秒,手起刀落,圆圆的脑袋像切西瓜一样地被切下,上面的双眼睁得硕大、里面还带着绝望中看到希望的眼神。白白的脖颈pēn_shè出鲜红的血液,喷染得于抽手上、脸上都是。
死寂一般的寂静,于凰还维持着蹲的动作,身体警惕着。程道铭在远处瞪圆的双眼,停在原地,看着那头身分离的一幕,落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无法形容着自己此刻的心情。痛心?愤怒?屈辱?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自己的威慑下、出口阻止下?一个小小的灵士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杀了自己庞爱的侄儿?这让他很不能接受。
于凰暴虐的气势随着程浩的死亡稍缓减,但仍双目猩红。留着人始终是个祸害,打定主意要清除,谁也不能阻止。
程道铭愤恨地看着于凰,突然飞身而上,“你该死!”手上竟也是充满雷电的灵气,竟这想这样徒手把人斩杀于地。
于凰自他出现后就知道他很强,但没想到他竟是强到周身气势压迫得她几乎动弹不得。来自强者的气势碾压,她双脚的地板深陷凹了下去,皮肤开始往外冒血珠,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五脏六腑不断地颤动着,她拼进全身的力气终于往后退了几米。
程道铭处于激愤的癫狂状态,想也不想,倾力追上。“轰”的一声巨响,就在程道铭达至于凰刚才所站之地时,属于灵阵的爆炸声响起。
一阵飞烟过后,程道铭踉跄的身影显现,长发披散、衣服残缺、全身有多处受伤流血,却不致命。
虽然知道这刚才对战程浩时随手布下的灵阵对高手来手不算什么,但于凰见状还是不免觉得遗憾。尤其是她在这几个时辰内以一对几,还算是越级战斗,到此时力竭至连挪动一下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闭上猩红双眸,不想看那个表情狰狞缓慢走进的身影,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任人宰割,可是心有不甘呀。
程道铭举起右手,雷电成刀就高高地朝于凰劈下,想起程浩终是死不瞑目的模样,就想把这小子大卸八块以消心头之恨。
但就在此时一道利器划破长空的声音,然后是“嗯—”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再然后是身体被重重打飞狠狠跌落的声音。
于凰睁开双眼看去,只见那原本站在身前的人,已经跌落远处,身体从地上拉出长长的血线,看样子伤得不轻呀。
她一转头便看见了那个城墙上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的紫黑色的身影,她满含惊诧的双眼对上那双深若寒潭的凤眸。
他自是看到了这场景的状况,周围多具尸体横七竖八,残破不堪,鲜血横流,气味弥漫得方圆几里都能闻到。
时隔大半个月,对于于凰能修练灵力略显诧异,但她此刻全身多处受伤,灵海枯竭、全身脱力。乌黑的发散披、双眼猩红,小巧精致的脸上、纤细的手上染着鲜红的鲜血。真是糟糕又狼狈。
但就算到了此时,他仍从她那布满血雾的双眼中看到倔强、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欲,她右手紧紧地握着弯刀,下巴微仰,左珩觉得这样的她真像魔族的族花“蔓烛红纱”,坚韧不屈,向光亮而生,却又觉得她比那蔓烛红纱更为绚烂、更为迷人。
他转眼看向远处被他击于倒于地的人,想到那多具尸体,他竟觉得心中一种叫“愤怒”的情绪徒然升起,就是这些人把她逼成这副模样的。
他从高数米的城墙跃下,身姿优雅、宽大的衣摆随之起伏飘动,转瞬来到程道铭的身边,拔出插入他左肩膀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的长枪,又在他身上非要害处捅了几个窟窿,不给个痛快,那不就是在折磨人嘛。
于凰眉梢微挑,看着那灵地师高阶的高手在他手里毫无反抗之力,不过这人折磨人的手法怎么就那么深入人心呢。于凰可不会神圣地去同情这个刚才差点让自己丧命于此的人。
这时,从城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声响,是整齐有序又疾快的脚步声,左珩收回长枪,把程道铭丢下,几个跨步回到于凰身前。左珩眉头微动,这一行人悄无声息,就快抵此地时他才查觉,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但此时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先且看其目的。
正是城主府一行,走到几米远的地方,木向荣举起右手示意,他们便停了下来。待众人看清眼前场景时不禁吸了一口气,这修罗战场是这两少年所为?再看这两人,长得很是斯文俊秀,看来人真是不可貌相。一行人露出探究的目光。
家族银令指示就是此处,难道就是主两少年之一?一
衣少年是灵士中阶,年岁也就十三、四岁模样,难道是那看不清深浅的紫黑长袍少年是我们要找的人?木向荣如是想。
当他认出那不远处是程家家主程道铭后心惊也大吃了一惊,程家在漠城也是小有势力,而且程道铭属雷系巅峰,竟被伤成这副模样。但不管心里百转千回,他仍不动声色。
只见木向荣朝两少年谦和道“在下乃漠城城主木向荣”说在此处,他见两少年皆神情不变。他继续道:“漠城外打斗本城主是不管的,但若此事处理不好,漠城程家闹起来于二位、于漠城来说都是麻烦。两位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非凡,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