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你再说一遍!”
陈曼妮怒目圆瞪,一张脸因为生气,端正的五官几乎挪了位置。
她伸出手指着病床上的陈奕,一副想掐死的狰狞样。
“让我说十遍也可以!”陈奕冲着她嘶吼出声,“我今天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我不想见到你,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陈奕的话像尖锐的注射器直刺陈曼妮的心口,让她的心脏痛得有些麻木,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陈奕再怎么跟她顶嘴,也不会说出这么重的话。
“小奕......”陈沫见陈曼妮气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急忙冲着陈奕使了个眼色,“快点跟妈妈认个错。”
陈奕的双眼通红,在听到陈沫说出妈妈的时候,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了起来。
咸涩的泪水滑过他脸颊处的伤口,浸润在皮肤底层,他胡乱地擦了一把泪水,哽咽道:“她不是我妈,我爸妈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陈奕!”三个字几乎是从陈曼妮的牙缝中挤出来的,她没有想到,她疏于管教的孩子,会这么恨她。
陈沫垂下了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奕望着陈曼妮和谭永豪,面色凄然,委屈道:“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是舅伯和舅妈照顾我。你们尽过做父母的责任吗?”
谭永豪一直垂着头,不吭声。
这样的话,让陈曼妮心里也闪过内疚,无言以对。
“后来舅伯离开了,你就带我去美国,你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陈奕哽咽了一瞬,望着陈曼妮,刚刚收住的泪水又开始落了下来,“你在美国有了相好,嫌我碍事,又把我赶回了江城。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既然不想管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质问的话,像一把尖利的手术刀,直戳陈曼妮的心脏。
她嘴唇颤动着,想着这些年对陈奕的疏忽,满含歉意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陈沫紧紧着唇,眼眶刹那间变得酸热。
如果,没有三年前的那次车祸,或许,陈奕就不会变成这样。
屋内的气氛,因为陈奕的委屈越来越沉闷,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正在沉寂之时,病房内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声音而去,就看到黎昱凡走了进来。
诡异的气氛让黎昱凡有点莫名,他走到陈沫身旁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样暧昧的举动落在陈奕眼中,让他极快地收回了眸光,语气沉沉道:“我累了,你们走吧。”
说着话,人已经躺了下来,将头蒙在了被窝里。
黎昱凡黑色的瞳眸静静地盯着蒙在被窝里的陈奕忽然危险一眯,他读的书虽然不多,但是他是个男人。
纵然他再怎么没心没肺,陈奕对他从心底里透出的敌意,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他一直以来都把陈奕当成一个孩子,而不是男人。
可是,男孩子也会长大。
他也曾年轻过......
男孩子的心思他懂。
“沫沫,你先回家。”陈曼妮的话打断了黎昱凡的思绪,“我和你姑父还有事要说。”
陈沫点头应声,陈曼妮和黎昱凡的目光对上,虽绪,让黎昱凡一时没有捕捉清楚,便被陈沫牵着走了出去。
..........
江城一家高端高尔夫球场,阳光普照,处处透着舒适的气息。
黎正源和魏霄到达这里的时候,松本一泽正在打高尔夫。
陪同的还有许多人,其中包括简小瑜。
松本一泽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将原本挺拔硬朗的身姿衬托的更加冷酷,他优雅地挥动着球杆,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球进了,身旁的人一脸献媚地鼓掌称赞。
简小瑜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弯了一个弧度,对于那些巴结讨好的人,不屑一顾。
这样的表情,在这种场景下,显得非常不合群。
简小瑜西装革履,非凡的样貌在一群人中算比较出众,黎正源走过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简小瑜。
可是,简小瑜穿着人模人样的西装,浑身却是不舒服。
相对于这么高端无聊的日子,他更喜欢待在修车店和那些工具打交道。
松本一泽看到黎正源走近,他将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特意交到了简小瑜手中,对着黎正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黎总这么有兴致,也来打球?”
“人老了,手腕都不灵活了。”黎正源说着话,眼眸含笑地望了简小瑜一眼。
这一眼,太过慈爱,让简小瑜眉头狐疑地微蹙了一下。
这老头是谁?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
“你就是简小瑜?”
就在简小瑜疑惑之际,黎正源再次出声,让简小瑜惊愕地瞪了下眸子。
虽是疑问,但和简小兮有着七八分相像的样貌,黎正源已经肯定。
简小瑜点头,他礼貌地将手伸到黎正源面前,微笑道:“幸会。”
黎正源伸出手握着简小瑜的手,他握的很紧,有点舍不得松手,那手中传递的温暖和关爱让简小瑜觉得似曾相识。
仿佛,他和眼前这个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认识了许久的一位故人。
简小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回握着黎正源的手,继续礼貌地说道:“以后多多关照。”
松本一泽深邃的眸光落在两个相交的手上,他嘴角的一侧微微勾起,透着嘲讽,冷声道:“黎总今天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