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逃的事还没有过去多久,又传出了一件令人骇然的消息,那就是太子的长女林翁县主死了。
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是林翁县主死相和其父太子的死相一样,均是中了砒霜毒而死。但是遍查宫中又没有找到砒霜所在,更没有找到下砒霜的人。
太后震怒之下,将县主身边侍奉的人全部杖责而死。
“县主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且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她的皇祖母也已经失势,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谁要害她?”
林绮云百思不得其解,更觉得纳闷非常。
慕御卿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说是太子的某个儿子被人害死了,被人毒死了,他倒不觉得奇怪。
毕竟自古以来,天下是男儿的天下。
皇上若没有发难他们,作为皇室血统,作为皇子龙孙,如果才能突出或是品德兼修,终有一天他们会有可能逆袭。
女子却不一样。
纵使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纵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留给她们的终究只有一条路,去走,那便是顺着帝意或上心嫁为他人妇。
所以一个县主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构成危险。然而她却死了的事情不得不说,非常蹊跷。
慕御卿于是问道,“风行,你再去打探打探,看看这个县主的死因是否还另有蹊跷?最好查清楚她是不是就真的中了砒霜毒而死。”
“没错,这件事我也觉得十分蹊跷,她一个小孩子,又是一个死了父亲的县主,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构成威胁,现如今却死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条就是她看见了什么不开,看见的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招来祸端,被人杀人灭口;至于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完全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恰巧因为某些原因而白白受了连累。”
林绮云附和说道。
也让过来奏报的风行去查仔细些。
风行点头应诺,很快退了出去。
慕御卿的脸上却浮出一脸忧色。
他捏住林绮云的小手,说道,“宫中这趟水是越来越浑了。再这么搅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活,又有多少人会死?”
“旁人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咱们都好好的。”林绮云如实说道。
旁人的死活她的确完全不在乎,因为那和她没有关系。就像当年她是死是活,同样没有人关注是一个道理。
她现在唯一在乎的是慕御卿是她的孩子,是她身边这些爱她而她也爱的人们。
只要他们都好好的活着,林绮云便不会再有任何的心思去关注别人的死活。
因为对于她这样一个从地狱塔回来的人,心肠自然要硬上许多。
慕御卿何尝不是如此?
他也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人,只不过从小的教养和父辈的教诲,让他心系自己安危,心系家友安危的时候,更多了一份心系天下安危的情怀。
若是宫中这趟浑水,一直这么讲下去,受苦受难的终究是黎民百姓,终究是那些无力还手的可怜人。
而这些背后搅弄风云的人物,全然不会在乎这些,他们所在乎的只有自己的手段,只有自己的目的。
天下苍生与黎民百姓在他们眼中什么也算不上,说的难听点就是形如草芥。
林绮云似乎看懂了他这一份心思。眉目轻展,对他轻轻捻出了一抹笑意。
说道,“御卿,你不要整天把这件事挂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过,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若是真的还放不下,那就听我一句,积蓄力量,整装待发。”
慕御卿当然明白林绮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喃声。
因为他的心除了上回林绮云遇到危难的时候曾经狠起来过,平常都做不了那个决定,都狠不下那颗心。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忠贞万分的良臣,但绝对不是一个乱臣。
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迈出那一步的。
当然啦,他并不排斥逐渐扩张自己的力量,逐渐使自己变强。
毕竟无论是安居乱世,还是在盛世中独处,强大的力量都是保证自己存活的根本保障。
如果没有这一层保障,他不仅不能够保住自己的命,更不可能保住他所爱之人的命,他所在乎之人的命。
“云儿,陪我出去转转吧。自从上回萧家老太太大寿回来,咱们俩还没有好好的转一转,恰得今日空闲,便出去走一走吧!”
慕御卿提议说道,大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林绮云的小手,挪动着轮椅向外去。
那个话题有些沉重,他不想过多提及。
林绮云懂他的意思,也便没有再说,小手握反握住他温热的大手,伴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往外走去。
时值盛夏,王府内百花已经凋零,换上了一身翠绿的衣裳。
在这翠绿笼罩之下,藏着许多鸣鸟之声。
恍然之间,林绮云好似回到了昔年,回到了昔年那淡泊尘世的山峦之上。
浅夹着树木清香的徐风从身边吹过,送来缕缕清凉,林绮云停下脚步,闭目静处,慢慢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怡然自得的说道,“王府这个时候的景色到时候我小时候山上的景色有些相似,只是可惜后来累于江湖之事,累于尘俗之事,倒把那一份闲淡自得给弄丢了。若是他年有机会,我倒真的很想和你携手江湖,再不理会这人世间纷纷扰扰的事情。”
“我也盼着有这一天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