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十个了吧?”钟子悦笑道。
和这帮老兵们比力气,比功夫,他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但是玩了十几年的弹弓却从来没人能胜过他,也许这就是天赋吧!玩弹弓的天赋。
吴怀庆走过去,照着每人屁股上踢了一脚,边骂边把他们赶走“平时一个个训练的时候不用功,上了战场跑的比兔子都快,现在被个新兵拿个弹弓打成这样,我都替你们丢人。”
“头儿,这小子弹弓打的太刁钻了,怎么躲都躲不掉,要不你自己试试”牛大被骂的有些不服气,钟子悦用的是石子,被打中的地方有些微痛,并没什么大碍,但是被一个十六岁的新兵这样打,几人面子上挂不住。
“你别不服,要是在战场上,他用的是弓箭的话,你们早就没命了。”吴怀庆训道“既然你们要让我试试,就给我瞪大你们的眼好好看着。”
说罢,走到十丈开外,大刺刺的一站,苗刀也不出鞘,双手持刀,随意摆了个姿势,冲子悦一扬下巴“来吧!”
“嗖”石子破空之声传来,吴怀庆向左前方跨出一步,身子微侧,刀身立在胸前:“啪”石子打中刀身,被挡住了!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颗石子射出,吴怀庆就迈出一步,距离钟子悦越来越近,石子或被击落,或被挡住,或用身法躲过。
九丈,八丈,七丈还有不足三丈时,钟子悦伸手一抓,把剩余石子全部抓在手中:“嗖嗖嗖嗖”手指连动,一颗颗石子流星赶月般向吴怀庆周身飞去。
全身被石子罩住,左右躲闪都不可能,刚刚训完那帮手下,自己这个百长若是被石子打中一下,岂不是更加丢人。来不及多想,吴怀庆就地一滚,来了个驴打滚,略显狼狈的堪堪躲过了飞来的石子,然后起身长纵,苗刀出鞘,瞬间来个钟子悦面前,冷冷的刀锋指向子悦面门。
此时众人的表情更加精彩,居然把一向自傲的百长逼的在地上打滚,这可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奇事。
“我输了”子悦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摊开手无奈的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服,不过战场之上,只求杀敌活命,只要能杀敌什么招式都得使的出来”吴怀庆看了看身边的兵士“跟他们讲过很多遍,却没人听,只知道人多了就冲,人少了就跑,所以我手下这一百人才活下来十六个,还全是腿脚快的。你跟他们不一样,希望以后你能明白。”
子悦点点头,吴怀庆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大多数人上了战耻容易受旁人的感染,以众凌寡时如虎狼下山,以寡敌众时便人心涣散,只要有一人临阵脱逃,就可能带动整队。所以一般军中都设有督察,有一队刀箭手专门射杀怯战逃跑之人。
如今朝政腐败,军中风气自然也不怎么样,战事一有不利,督察自己带人先跑了也说不定。前段时间的四仕匪,他在来的途中也多少听说了些,好像是打到最后全都乱了套,成了猩部队各自为战,眼前这帮人不正是从河南跑到江苏来的。不过毕竟是朝廷的兵马,有自己的军营,再聚集起来倒也容易。
这群兵士被钟子悦出神入化的弹弓惊住,也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弹弓都能玩成这样,若是练习弓箭,绝对能成为军中神箭手。
一路谈笑,钟子悦随众人一起到了营地。
先去登记了军籍,吃过午饭,众人把他拉到校场之上,三弓箭让他试射。钟子悦从来没接触过弓箭,也是有些兴奋,接过长弓,拉开空弦弹了弹。三铁箭,也不瞄准,将弓拉了个满月:“嗖”箭矢正中靶位红心。围观众兵士大声喝彩,钟子悦却摇了摇头,再度开弓放箭,箭箭中的。待到射出五支箭时,钟子悦双臂发酸,勉强将弓拉开一点,又陡然松开,使劲甩了两下胳膊,他居然脱力了。
校场上这群兵士看的正起劲,见他只发了五箭便拉不开弓,一个个笑着上前,玩笑着要和他比试腕力。吴怀庆轰走众人,看向钟子悦“想学刀跟我来。”
校场外,一名着将军服饰的人指向这边,向旁边人问道“那个新兵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他叫钟子悦,是吴怀庆吴百长带回来的,不过他和别人不同,以前抓来的新兵前几日都是又哭又闹的,这个人却和吴百长他们有说有笑,好像是自愿来投军的。而且吴百长手底下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
“喔,箭射的挺准,是个好材料,就是力气小了点,回头你去和怀庆说一下,如果他愿意,可以让他到我的卫队来,毕竟是怀庆的人,要是他不愿意不必强求。过些日子朝廷估计快要发一批装备来,我特意向朝廷申请了一个卫队的三眼神铳。”
“是,将军!”
钟子悦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注意到他。半个月来,他过的十分充实。白天和众人一起操练,夜间随吴怀庆学习刀法。臂力居然不知不觉中渐长,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能连开长弓三十多次。加入将军卫队的事,吴怀庆跟他提过一次,在他拒绝后便没有再提。
他并没有长期留在军中的想法,只待学完刀法之后找机会逃出军营去茅山学习道术。如此打算着,这将军的亲属卫队也就不敢随意加入了。
半个月后,朝廷派了监军来到军中,并带来大量装备物资,看样子是不久就要出征了。
立在人群中,钟子悦正在思量着出征之时要找个机会逃掉了,心中思索着,眼睛随意看向监军方向,瞳孔收缩,陡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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